“我能不能再吃一份这个弥诺陶洛斯？”大卫指着菜单上最上面、也是最昂贵的菜式问道。
北川浩轻咳了几声，压低声音说道：
“目标已经出现了，你小子给我放机灵点！”
大卫闻言，身体勐地一颤，赶忙把菜单平放在了桌面上，眼神的些许慌乱也转变为了镇定。
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瞥向四周，最终看见了那位灰白色头发的中年人，顿时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涌上了心头。
虽说北川浩在来之前就信誓旦旦地给他说过，今晚的行动只不过是观察任务目标的动向，大概率不会涉及战斗方面的事情。
可凡事都有意外，谁又能确保今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呢？
“你怕了吗？小子。”北川浩看着大卫紧张的模样，轻笑问道。
“不怕，我就有想好会有这么一天了。”
大卫长吸口气，默不作声地将气给吐出来，内心的紧张稍稍得到了平复。
林墨对他的看重、北川浩对他的培养、还有高额的工资...
这些因素无一不在表明工作室的业务内容与正常的垃圾处理工作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关联不大。
像这种类似于“特工监视任务目标”的行动，也早在他的意料之内。
而且今晚来餐厅之前，北川浩还跟他打过预防针。
如果觉得害怕的话，那今晚的行动可以不用参加，早早回家睡觉就行。
说到底，今晚的主角也不可能是他这个才训练了不到一个月的小菜鸡。
这个日裔男人带自己带这里，目的仍旧是为了培养，换个词来讲，就是“实习”。
看着大卫仍旧是一副菜鸟的模样，北川浩又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任务目标，发现对方选在了一楼靠窗的位置用餐，暂时还没有异样。
于是他收回了目光，继续看向大卫，低声道：
“说真的，小子，我承认，你的天赋很好，比我见过的大部分人都好，但实话实话吧，你还没有准备好，起码现在没有，如果你现在选择退出今晚的行动，那还来得及。”
大卫愣住了，没有预料到北川浩会这么说...
遥想过去每天放学之后，对方都会用最狠的方法操练自己，让他一度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恶魔。
但现在，他却为自己着想，给自己选择放弃的机会。
大卫沉默了。
他从未涉及过边缘人的行业，也不了解其中的门门道道，但他也看过不少这种系列的超梦，也明白夜之城里存在着这么一类人。
他们叫赛博朋克、边缘行者、边缘人。
虽然林墨没有明说，但大卫也或多或少猜到了，工作室的日常工作估计与雇佣兵的业务逃不了关系。
至于自己是否愿意成为一名边缘人，大卫心里也没底......毕竟他家里还有一位不愿意自己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的母亲。
如今摆在大卫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打包回家，不参与今晚的行动，那么今后工作室的大部分工作都与他无关，等到培训结束之后，老老实实当一名吃白饭的保安，反正林墨也看不上他这点工钱。
二就是参与今晚的行动，不求有多大贡献，但起码是表达了一种态度，今后培训结束，他将成为工作室核心成员，很大可能是一名独当一面的赛博朋克。
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就在大卫怔怔无法给出答桉的时候，过去林墨跟他说过的话再度响彻在脑海里。
“你是想为自己活着，还是为他人活着？”
是啊，还有什么可茫然的呢？
干他丫就对了！
自己是为了自己而活，不是为了他人而活，林墨他盛赞自己的潜力、北川浩也对自己的天赋感到惊异。
适合成为什么人、适合干什么事，16岁的自己就应该想明白、想清楚。
拥有这种天赋，他何苦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成为不喜欢的人呢？
回想起这些天的挨打，对自己的实力有所进步的喜悦、能够请自己母亲下馆子的自豪...
大卫-马丁内斯的眼眸清澈而明亮，看着对面的日裔男人，语气认真而坚决，带有少年独有的倔强：
“我不会逃的！”
北川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双手合拢，轻拍手掌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在表扬大卫：
“小子，不，或许现在可以不用这个称呼了。”
“大卫，我可以肯定，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接着，在大卫错愕的眼神中，他又喊来了服务员，让对方为自己这桌再上一盘顶级牛排套餐，和一份蔬果沙拉。
顺带买了几份用来打包带走的套餐。
“目标已经出现了，不是说好不能再吃东西了吗？”大卫也压低声音问道。
北川浩笑了笑，也同样压低声音，坏笑道：
“这也许是你这辈子最后一顿了，我又怎么狠心拒绝你的用餐请求呢？”
大卫闻言，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逗你玩的，你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根葱，要是让你观察目标，除了他是中年人、穿着白西装、带着一个漂亮女伴外，你还能观察出什么？”北川浩好笑道。
大卫又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目标，暗自思索了一会，艰难地憋出来一句话：
“他还是白头发，看上去很有钱...”
“你咋不说他下面带根把呢？”北川浩气极反笑。
看着大卫无辜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大卫，虽然你天赋确实不错，但有些能力是靠天赋也获取不来的，还得靠这个。”
“义体？”大卫猜测道。
“对，听觉增强器，只有靠这个，我们才能知道目标在谈什么。”北川浩解释道：
“算你走运，自从跟了林君做事，我也攒了不少钱，换了个最新款的，可以将听到的东西共享给你，来，赶紧把我们的私密频道搭起来，萨沙小姐。”
萨沙？
大卫迷茫地环顾餐厅四周，完全不知道北川浩在跟谁说话。
然而下一秒，他眼前的数据面板上霍然出现了提示框：有人在请求获取你的通讯器权限。
看见坐在对面的北川浩向自己点头，大卫默默地选择了同意。
“你好，大卫，很高兴与你第一次合作。”
清脆温婉的声音自他的脑内通讯器里传来，听声音似乎还是一位温柔的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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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是第一次通话，但我还是想在这里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林墨是你的同学吧。”
“...对，他是我同学，也是我的boss。”大卫想了想回答道。
“那请问一下，他在学院里有没有女朋友？”
大卫：......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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