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江市云霞山,至秀水市竹筠山,车程近两个小时。
张桐所乘的越野车,便驶进了一个依山而建的安静村落。
他的老家,是两间三层半的平楼,属于二十多年前的建筑式样,饱经岁月沧桑的洗礼。
随着时代变迁,竹筠村和大部分新农村一般,很多宽敞大气的农村别墅都错落而起。
如张桐家这样的平房,从外观硬件来看,已经是属于小部分落后的群体。
没办法,没钱的时候,没想过造新房。等条件可以的时候,政策开始收紧,想造新楼又批复不出了。
张鸣州原本打算,在原地翻新旧房,被张桐给阻止了。
如果原拆原造,左右没有空间可以腾挪,依然是两间房的面积的话,那索性还不如不动。
除非能批出三间房面积的宅基地,否则的话,还不如留着老楼,去外面买一套商品房划算。
时至今日,张桐在东江市已经买了房,而且还不止一套。
但老家还是老样子,实在没有新的宅基地可以异地批复,哪怕再有钱也没什么好办法。
下了车,看着西边紧挨自家的一栋刚新建的宽敞农墅,张桐眼睛一咪,厉色一闪而逝。
这户户主叫张建,和张桐家是堂亲,然两家现在却有很大的仇隙,早已断绝往来。
一切还是源于建房的邻里矛盾,两家老房子的中间本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是原先一户邻居,异地另建新房时拆除的。
当时若两家人同时翻建,是都能造好新房,皆大欢喜的。
但人心可善,自然亦可恶。
张建偷偷去村里批宅基地,没有告知张鸣州。但村子里没有秘密,张鸣州很快就从别人口中得知。
虽然无奈生气,张鸣州也马上去申请宅基地,打算同时建房,却被张建摆了一道。
张鸣州的审批,等到半年后张建开始拆房挖地基、起楼了,都还一直未有下文。
谁也不是傻子,张鸣州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当时张桐临近大学毕业,这事他是被父母瞒着不知道的。
他是后来才知道,张建有人脉关系,他家的手续被人为截停了,这样一来,中间这块大空地,就被张建占了。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光是这样,只能怪实力不如人,弱小就是原罪,没什么好多说的。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张建挖地基的时候,没有给张桐家留出按标准三米的弄堂,只留了两米。
现在的农村别墅,全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受力很重。
没有预留足够的安全距离,张桐家过了没一年,就出现了好几处墙体开裂,地基明显被影响。
这几乎成了危房,每一道裂缝,都深深地刻进了张鸣州愤怒的内心,哪怕后来房子让张建出钱加固了。
而且张建家在西户白虎位,新房造了四层高加屋顶,高度超出了张桐家青龙位一大截,破坏了风水。
好些事叠加在一起,得有多闹心,张鸣州气急,当时和张建大吵,还打了一架,双方闹到了派出所。
哪怕张鸣州举报了张建好几次违规造房,最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很长时间,让张鸣州这个老实人想之不通,忧郁纠结。
直到张桐大学毕业后,顺利在东江市找到工作,打算在东江发展,这才让张鸣州重新有了精气神。
更别提到如今,张桐已在东江市站稳脚跟,有房有公司,张鸣州对于建房的执念,不再耿耿于怀。
张桐没有责怪父母,当时这种大事,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很明显是不想让他学业分心。
就算当时知道了,张桐一个学生,也不可能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现实本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公平,公平只是流于表面罢了,一直就是弱肉强食。
张建当时能把张鸣州吃得死死的,也是因为他生意做的不小,有钱有门路。
时过境迁,风水轮流转,以张桐现在的能量,若真想搞垮张建一家,也很容易,就看他想不想了。
“张建,除了我们,谁还会花费两百五十万,买你的农村别墅?
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现在谁还不知道,你负债累累,就要破产了?”
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从隔壁围墙外,传进了张桐的耳中,他笑了笑,嘴角微微一撇,有些不屑。
“你!我这别墅,毛坯加装修,成本就不下于两百五十万了,更别说还有各种家具家电了。
而且,占地足有一百五十平,有四层,二楼开始都有一个大露台,院子又大。
这么大面积,若是城区的商品别墅,至少价值千万,我只要五百万!”
回答之人,略显疲惫,又有些气急败坏。
张桐闻言,就知道是他爸的死对头张建了。
“呵呵,你也说了是在城区,你这是农村别墅,况且,你想急用钱,不得折价吗?”
“这折得也太多了!”
张建既愤恨又无奈,最近两个多月,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精神恍惚,差错不断。
先是在酒桌上,突然得罪了几个同行,然后被联合搞事、抢客户。
他是做纺织外贸生意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得罪了几个国外大客户。
大量订单被退,已经生产出来的大量布匹,出不了货就囤积了起来。
类似的事情,一两件还好,关键是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一件倒霉的大事,霉运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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