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弘茂宠爱的那个小哑巴允儿就更不用说了，别说她还是残疾，就算她健健康康的，也只是皇家道观收养的一个孤女，这允儿将来的地位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嫔罢了。
林氏其实是心有戚戚焉，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钟氏的提议是有道理的。皇帝长大了，不能一门心思想着出去打仗，更不能像昨夜那样在宫里闹腾，真要闹出什么好歹来可怎么办？所以，是要有个人能栓住他了。
李弘茂也不理解钟氏和他妈这样奇葩的想法，也不打算过多讨论，但钟氏似乎也没打算和他过多讨论，带着林氏回她们住的景明宫去了，那分明就是一副不和你讨论，我自己去安排的架势。
这让李弘茂略微烦躁，偏偏钟太后的地位，提出的意见又是他也不能随便驳斥的，他只能回头再去做自己亲妈的工作。
好不容易把朝中大佬和宫中大佬都送走了，李弘茂才有满心欢喜的回到他的实验结果上，让人把赫连德宏招进了宫来。
“赫连卿，你的方子在碳粉、硝和硫磺上的比例有些问题，碳粉的研磨也不够细，不光是要研磨，研磨后你还得用筛子筛了之后才行。”
李弘茂是在皇宫最外面的勤政殿旁边的议事堂里接见的赫连德宏，这是他在勤政殿旁边布置的一间办公室，专门在不上朝的时间办公，或者接见赫连德宏这样的外臣。先帝就没有这么一间办公室，所以这个临时布置的办公室也挺简陋的。
但就这，也能让赫连德宏腿抖了。
尤其是昨天皇帝明显对他进贡的火药方子不满意，这已经让他一晚上转辗反侧，几乎就是整夜不眠。万幸的是，皇帝此时兴致勃勃地给他说着配方的问题，显然心情很好。
而最让赫连德宏惊讶的是，皇帝对这火药的配方竟然这么门清。
“陛下博学，臣深感佩服。”彩虹屁不嫌多，先送上一个再说。
李弘茂笑了笑，博学不博学他自己心里有数，因此他也不理会赫连德宏的彩虹屁，道：“朕自己调整了配方，效果要好得多。朕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你的配方虽然有些问题，但已经很接近朕想要的效果了，所以朕还是要赏你。”
他挥了挥手，伺候在一边的一个小太监就捧着一个卷轴递到了赫连德宏的面前，并当着赫连德宏的面打开，这是一副李弘茂亲自写的墨宝，还盖了御印。
东西送出去的时候，李弘茂心里还挺不好意思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说是赏赐，但是一点实际的东西都没有，那张写字的绢布还值不了一贯钱。至于他的字嘛，不得不说因为这个身体从小受到的训练，字还是写得不错的，比郑王李从嘉或许要差一些，但也还算拿得出手。
只是这种赏赐，成本真的很低……
结果赫连德宏拿到这件赏赐，简直就是喜极而泣，双手捧着御笔卷轴，哽咽道：“臣谢主隆恩。”
那种由衷的惊喜和感恩，让李弘茂内心越发觉得自己不要脸，不过他也不纠结，又让小太监递给赫连德宏一张图纸，道：“让匠作院的老铁匠照着图纸给我打几套这样的铠甲。”
李弘茂在图纸上画的是一套板甲，实际上是一副半身板，配件包括护肩、护臂，铁手套，还绘制了细腻的花纹。不得不说，他的画工还是相当扎实的，再附加一些文字，赫连德宏一看就懂。
“陛下，一月之内，当能打造两套。”赫连德宏很有把握让匠作院的老铁匠按照图纸打造出李弘茂绘制的板甲，但是需要时间。
“还有这个。”李弘茂其实也没打算普及板甲，因为目前的技术水平就没法普及，板甲也不见得就适合国情，制作几套精良的板甲给他自己，还有他的近卫穿上增加防护性这个是可以有的。比起板甲来，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装填火药的容器。
“轰天雷？”赫连德宏看了看说明，略一思考，道：“陛下，臣的火药配方，用来做陛下想要的这种轰天雷，或许威力不足。”
“朕不是已经改了配方吗？”李弘茂道：“不过配方乃是绝密，现在还要反复试验，你先准备足够的碳粉、硝和硫磺，纯度要更高一些，再按照图纸打造一批轰天雷出来，过几天朕再到匠作院里试验。从今日起，你召集能工巧匠，单独设立一个火药署，署令你可以自己兼任，也可以安排一个靠得住的人。”
顿了一下，他又说：“在匠作院中单独辟出一块地来，朕会派一队亲卫严加看护，从现在起，新的火药配方和实验数据，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外泄。”
枪炮是来不及研究了，不过搞一批炸弹出来，等梅雨季节一过，他御驾亲征吴越的时候，这种新式武器一定使战况发生极大的改变。
南征的事已经提上了日程，调兵遣将和物资准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当然，除了几位宰相和少数军方大佬，普通的官员也不知道皇帝要亲征吴越，最多就是从不同以往的战时机制推测到南唐将会在某个时间用兵而已。至于用兵的方向，南方固然有可能，契丹撤走后的北方同样有可能。
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风声，渐渐的，许多朝臣都在议论，因为契丹北走，刘知远称帝，他们年少的皇帝陛下要准备出兵抢在刘知远之前夺取中原了。这股风声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甚至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时候皇帝有高人相助，能召唤神雷的传说也同时流行起来，甚至越传越神奇了。
五月下旬的时候，中原那边和吴越那边，几乎同时派出使者来到了江宁，请求面见唐国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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