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崇义看着木叶蹦蹦跳跳地在球场上为比赛双方开球，引来了观众席上雷鸣般的欢呼声，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李懋面带微笑地偏头看向殷崇义，问：“殷侍郎是否觉得朕在某些时候，有些离经叛道了？直说无妨，此间并无他人。”
也不是没有，不过张初晴作为后妃是不会参与朝臣的讨论的，她的意见也不会影响大臣们的言谈，李寂城也只是个侍卫统领而已，倒是潘慎修将来怕也是要拜相的，不过，殷崇义也没有很在意潘慎修，他斟酌了一下，回答说：“官家乃是一国之君，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天下。”
他转头去看球场，这足球，不就是因为官家修改了蹴鞠的规则以后流行起来的吗？虽然是一件玩物，但是它对江宁的市民经济、市民社会的影响已经足够后世的学者写一本书了。
殷崇义看到木叶满脸兴奋地跑回包厢，很有修养地朝木叶致意之后，他又看向仍旧在欢呼的观众，对李懋道：“官家，臣看到的是，百姓心向官家。而且……如此载歌载舞的景象，足见百姓欢乐，天下间，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江宁了。”
他起身，拱手道：“若天下百姓都能共享此等欢乐，官家所开创的，必是一个盛世。”
李懋嘿嘿一笑道：“不要急，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他指了指已经开赛的球场，问：“你知道今天对阵的双方吧？”
殷崇义摇头，坦诚地回答：“臣不知。”
李懋道：“穿红衣的，是楚王家里的球队，朕的叔父再三请求撤藩，他不想在外面当个镇守一方的藩王，只想在京城里悠闲度日，我也想啊。”
殷崇义的嘴皮动了动，到底是没说话，楚王不是不想外镇就藩，他就是心里一直害怕自己在外面就藩会引来皇帝的猜忌呢。
李懋又兴致勃勃地介绍说：“穿白衣的，则是江宁匠人子弟自己组的一支球队，你说哪边能赢？”
殷崇义不懂皇帝发明创造的这甚足球，但是他由衷地说：“官家提升了天下匠人的地位，让匠人也能做官，官家在此观赛，这匠人之队自会拼死一战。”
李懋笑道：“这是比赛，又不是打仗，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呃……”他想起什么来，朝李寂城招了招手，说：“寂城，你上次说江宁的匠人行会换了新的行首，一会比赛完了，你去把这行首叫来。”
张初晴转头看向李懋，脑中突然闪出了一道光，那些刺客是趁着皇宫装修的机会，冒充工匠潜伏在皇宫中的，皇宫里的工匠都已经查问过了，并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江宁的工匠现在有一个人数众多，范围很广的行会组织，把追查的范围扩大，或许会有收获呢。
李懋知道张初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只是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手，转头专心看比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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