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凌霄笑的依旧天真烂漫。
便见他真的躬下了高大的身躯，将头放在她的胸口。他能清楚地听到从那胸腔之中传来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那声音如她本人一般鲜活。
一抬头，他便看见青年那张清秀的容颜大变，缓缓变成了一张美艳无双的少女面容。那是一张他过分熟悉的脸，那个在伏桐山算计了他的少女，那个让他想要囚禁起来折磨的少女。
她的脸就像是冰雪之中的一抹春光一般，雪映春色之浓艳，春衬冰雪之皓光，妩媚中透着凛然高洁威仪，脱俗间带着风流旖旎姿态。较之初见时还要美上几分。
她的身躯也变得娇小了些许，但依然称得上纤细高挑。
玥第一次心中生出了极致复杂的感觉，那个将他耍得团团转的少年与初见时就算计了他的少女重叠在一起，空荡的心第一次塞进了无限情绪。
“阿月狗，你知道你为什么空洞吗？”她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像振翅欲飞的黑蝴蝶。
“吾？空洞？”
她执起他的手，将一丝光之力倾注于其上。光克暗，那光之力虽轻微，但仍然让他感受到了一丝灼心的疼痛。
“我相信你会慢慢领悟的，”她往上游了几步，长发如海藻一般柔软恣意，她挽起了他的手，“这里的水流很快，我们应该很快能顺着水漂到远处。快跟我走吧，我想我已经知道四谛寂灭黑莲的奥秘了。”
他觉得她好像陷入了一种清醒又不清醒的状态，她雪白的脸没有多余表情，且充满了慧光。她看着他的目光不带有半分欲念，像是怜爱。她除了性格变得温和多了，又并没有出现记忆缺失的情况。
她就像是水中的精灵，在一堆五彩缤纷的鱼的簇拥下，毫不费力地领着他不断往远处游去。
他能看得出，这条河水里的鱼都很喜欢她。
两个人借着水的流速很快便穿越过了这条粉色的河水，到了新的水域交界处，另外一边的河水流速如普通的水流一般。
凌霄与玥飞出粉河的水面凌空而立，便见那另一条河水里的水猩红如血，凄厉惨叫声不绝于耳。河里虫蛇满布，隐隐可以看到它们在啃食着湖里游荡的黑影，河水中的波涛翻滚间带出腥风扑面。闻到人的气味，空中成片成片乌压压的漆黑蝙蝠露出尖利牙齿，朝两个人飞来，似要将这两个人啃成血窟窿才罢休。
少女勾唇一笑，运转周身灵力，手心冒出了一簇毁天灭地的焚世之火，这霸道强势的火光如帝王君临天下一般，将那些蝙蝠吓得惊叫飞走，有几只被吓得直接坠入了血河之中，连那刚冒出头的虫蛇感受到了这种威势，也吓得缩回了河水底下。
“让你出了这么多风头，吾突然觉得吾非常没用。”一瞬的惊愕之后，玥看向少女的眼神越发灼热。
光、火、冰、暗四极灵根，她在他的面前已经展现了极度恐怖的天分。能将两两相克的属性容于一体，他对她的探究欲越发深刻了。而且，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容器一般，什么都能吞噬包容，他能感受到这里的血煞之气也涌入了她的躯体之中。
“阿月狗，即便没有我，这点小蝙蝠也根本难不倒你啊。”她的嗓音清脆而软绵，带着一丝娇嗔，像春日里的温柔细雨。
玥嘴角弯弯，清冷的面容变得有些生动，对她的恭维显然很受用。
“看在你赞美吾的份上，吾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他将她揽入怀中，瞬息之间两个人已离开了原地极远。他突然寻思她的名字叫照雪，月与雪，倒也映衬得很。
她也没有抗拒，双手环住了他纤细有力、没有一丝赘肉的劲腰。
即便在这如地狱一般的血河之上，两个人看上去也像一对游山玩水的神仙璧人一般。
玥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娇软身躯传来淡淡的馨香，一点点侵入他的心里。
“阿月狗？”她呢喃道。
“嗯？”他开始想当她的狗了，对她的称呼开始甘之如饴了。他知道，他有了悸动、渴求这种曾经被他嗤之以鼻的感情。他想，他果然贱。
“没什么，就是想叫一叫你啊，”她仰起脸，笑的明媚，星眸泛滥着痴缠之意，“你生的真好看，就像我外祖母一样。”
他对她的奇葩比喻感觉到了新奇，不过能让她露出这样表情的人，想必在她心中有着重要的分量，笑意倒是越发深了。
前方的血河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骚乱，虫蛇乱窜，发出难闻的嘶鸣，渺小身躯骤然变尸，腥风浓烈的像漫天飘着血一般。不仅如此，从血红的湖底升起了无数滚烫灼热的水蒸气，每向前走一步，都比之前更加燥热。
即便是修为高深的两人，都被这股猛烈的炎气沁的有些发烫。怀中娇躯紧贴，香气越发浓烈，玥没有旖旎心思，只觉得半生空虚都不如此刻来的充实。爱着于五欲，如渴而爱水，而他如今，竟也成为那渴爱的凡夫俗子了。
凌霄自然不可能错过此等补物，丹田内的那个婴儿更是兴奋得很，自觉开始疯狂吞噬起了周围的炎气。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从那血红的河水之中隐约透露出一股强大的气息，警惕心也不断地升高。而那些蛇虫已经消弭的无影无踪，河面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血河之中藏着一只神兽，而且还是神境的，感觉好像也是龙族的其中一支。】小鑫淡淡提醒道。不过他并不会放在心上，龙族血脉压制，境界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五神龙便是强于其他龙族的。
【是个许久未见的敌人。】相柳补充道，语气冷然。这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个龙族的叛徒，让他恨不得想从须弥戒中出来斩杀的叛徒。
【别出来，相信我能替你解决。】凌霄也感觉到了相柳的异态，安抚道。
“还不出来吗？还是等吾亲自来斩杀你呢？”玥看向血河，目光凌厉如刀剑锋芒。
“就凭你们？”从那水中传来了如婴儿啼哭一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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