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控局后勤部门办事的效率很高，约摸两个小时边找好了屋子，顺便将周围居民安全疏散，伪装居民的正式工也已经全部就位。
张玉等母女两人醒后，四人一同坐车来到芜陵市城郊一处城中村，这里仍旧是一副安然祥和的模样，情侣沿着石板路逛街，化着老年妆的夫妻悠闲散步，甚至有几个小孩蹲在路边玩耍。
“张先生，这里是？”
下车后，小田望着略显陌生的环境有些不解，她是芜陵本地人，搬到市区时间很短，工作地点离郊区较远，因此不明白张玉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扫视一圈周围，张玉的诡能已经和在场的便衣正式工建立联系，暗中下达指令到每个人耳边：“和我们保持十米以上距离，注意要自然，别被当事人察觉。”
完事后，他微笑着和小田对视：“有诡异盯上你们，郊区更方便我们保护，闹市区的话，因为周边居民太多，难免会缩手缩脚。”
小田似乎并未在意自己处境很危险，左右看了看说：“这里比较安全吗？”
“相对来说要好很多。”
田母从未和官府人员打过交道，突然被强制带到陌生环境，一路上都六神无主，此时听到闺女和张玉的对话，紧绷的脸色终于略微松缓。
安抚好两人，张玉转身招呼楚青：“带他们去安全屋。”
“明白。”
点点头，楚青走在前面领着两人沿石板路走向城中村深处。
三人仿佛冲散鱼群的掠食者，前进路上，周围行人纷纷避开一定距离待他们远去后再回到原位，只是动作十分轻微巧妙，小田和田母作为普通人，没有丝毫察觉。
还行，找的这些正式工都比较靠谱，张玉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望向伸手的轿车。
自身没出现异常，他还是担心会携带可能的“传染源”，因此叫司机把车停在小区大门，自己回去就行。
来时是楚青开的车，现在他带人去安全屋那自然就没司机了，为防止接触物或许也会沾染彼岸气息，张玉双眼一凝：“灭！”
声音落下，轿车如气泡炸裂般突然消失在空气中，街道上比较近的正式工纷纷睁大眼睛看来。
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过来了，张玉笑骂道：“一个个的，有什么好看的，这几天都打起精神别露马脚了，另外注意和我们四个保持距离。”
情侣蹲在路边笑嘻嘻说：“放心吧，这里已经建立了完善的监控体系，保证她们两走到哪都给安排妥。”
“对了张队，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两句说不清，等解决再说吧。”
叹完气，张玉抬脚踏上石板路，走向后勤部发来的地址。
......
转眼已过三天。
清晨。
推开卧室窗户，迎着阳光伸了个舒坦地懒腰，张玉穿着睡衣洗漱完后到客厅打开电视坐下沙发，看起今天的每日新闻。
大概是主持人的声音有些吵，电视没开一会，楚青打着哈切走出侧卧坐到他旁边：“张队，都好几天了，是不是没事了？”
“再等等。”
平常不是训练就是出任务，猛地闲下来，还真有点不习惯，楚青挠了挠头：“感觉她们都挺正常的。”
“正常？”
张玉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天天训练，脑子里全都练成肌肉了？”
“啊？”
楚青茫然地和他对视，张玉无奈叹了口气：“她们醒来后说的是什么？”
“呃.....”仔细回忆了下，楚青肯定说道，“两位怎么来了？”
“恩，然后了？”
“然后.....没了啊。”
嘴角抽搐几下，张玉扔下遥控器：“她们是一家三口，你要是一大早起来发现昨晚睡在旁边的老婆不见了，不去找吗？”
嘴巴惊愕长大，楚青猛地直起上半身：“她们.....当时根本没问老田，不，不对，这三天也没问，好像......”
“好像根本不认识老田这个人。”
磕着摆在矮桌上的瓜子，张玉帮他说出了后面的话。
楚青惺忪睡眼已经彻底清醒，嘴唇贴合又分开，似乎想说什么，可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见状，张玉探身拍了拍他肩膀：“行了，想那么多没用，老老实实等着吧。”
他很淡定，楚青却十分激动，猛地站起身就要出门：“我去问问她们还记不记得老田。”
“回来。”
把瓜子壳丢进垃圾桶，张玉双手互相拍干净指缝间的碎屑：“有什么好问的？”
“可......”
“老田被拉进彼岸的时候，她们两个没找人问过吗？”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他丧气地摊回沙发，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彼岸......到底是什么？”
张玉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好奇地问：“怎么，怕死？”
他其实知道楚青不是这样的人，这么说是故意为之引起他和自己激烈辩解，想要缓解他的情绪。
然而楚青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根本没有和他争辩是否怕死：“张队......”
“如果进入彼岸的人最终都会死，连存在的概念都消失，被所有人遗忘，我们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老田真的是第一个吗？”
“也许他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他死死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双眼布满血丝，声音越来越大，动作激烈到唾沫横飞，张玉眉头一皱，大喝道：“静！”
“哈......哈.......”
回过神，楚青重重喘着粗气：“张......张队，我刚刚怎么了？”
问完他自己楞了下：“我这是......”
老田被拉进彼岸前也像这样过，所以，他愣愣地看向张玉：“张队，我会被拉进彼岸吗？”
“会。”
笑了笑，张玉问道：“害怕吗？”
“我，怕。”
啪地拍了下大腿，张玉哈哈大笑：“怕就对了，哪有人不怕死的。”
抓了把瓜子递过去，另一手按住他肩膀：“别怕，我会救你的。”
“咔。”
缓缓咀嚼瓜子仁，楚青重重点头：“恩！”
轻轻吐出口气，张玉收回用于沟通城中村所有正式工的诡能，联系断开的最后一刻，下达了一条命令：“全体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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