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经意间露出的信息又令人寒毛直竖，比如记录者和牺牲者同名，以及众人诡异的回答。
如果这是一片某个论坛发出来的东西，网友们大概会哈哈大笑着留下评论。
“这个怪谈故事写的不咋样。”
但记录放在总部的最高档案室，只有历任总局长有资格翻阅和进行整理，自然不可能是某个无聊人士随手编写的恐怖小故事。
然后，让秦伟最恐惧的事发生了。
他拿着档案去总部地底询问三位域，却被告知，他们也不清楚这份记录什么时候进入档案室的。
至于张石这个人，他们有印象，但不多。
当时那位道袍老者笑呵呵说道：“异控局人员繁杂，我们虽然记忆里超群，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见过。”
秦伟平静地道谢离开，心里却泛起嘀咕，逻辑有问题的地方太多了。
如果张石只是个普通正式工，他牺牲后，采访队长和队友的文字记录凭什么能进入最高档案室？
既然是个名声在外的角色，三位域又为什么对他没什么印象？
这些疑惑困住了秦伟很多年，直到刚刚，姜右提交了一份人员名单，和芜陵之行的报告后，终于有了一个解释。
张石当年必然进入过彼岸，且成功活着出来，否则那份记录从何而来？
同时，何坤和李坚以及众多正式工对他的记忆存在异常，大概率源自彼岸会消除人类存在感的原因。
多年的困惑突然得以解决，秦伟心中感到一阵舒爽，就好像背后有一处双手无法挠到的痒处，被折磨半天后，终于找到一柄抓痒耙，痛快地处理掉。
可新的疑惑又产生了。
张玉出来后，姜右几人对他的记忆立刻恢复了正常，虽然有他是A级的原因，可三位长老也是A级啊？
自身和别人记忆出问题，张玉能发现，他们不能？这逻辑说不通吧？
前几年他请出一位域，专门见了李坚一面，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所以，张玉凭什么能做到，难道他有三位域没有的东西？
“呼......”
连番思考让秦伟少见地感觉有些烦躁，强大的自控力压下情绪，他暂时撇开这些事，转身回到办公桌后做好。
思索会，拿起桌面电话下达命令：“来我这拿一份名单，把上面所有人召集到总部。”
“集合完毕后立刻去芜陵。”
轻轻放回坐式电话，秦伟掏出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完，随后将捏扁的空瓶扔进垃圾桶，这件事其他国家应该也发生过，甚至可能正在发生。
琢磨会，他拿出一张崭新纸张，将彼岸的存在详细描述一番后，一同交给过来拿名单的后勤人员：“通过官府渠道发给其他国家，所有。”
“好的秦局。”
“咔嚓。”
屋门带上，房间内恢复安静，秦伟轻轻喘了口气，拿起钢笔继续批示文件。
哪怕下一秒就会死亡，这一秒该做的事照样做好，这是他秦伟的行事准则。
......
芜陵市。
张玉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望着天花板的失神双眼，说明他心事重重。
“张先生，该吃饭了。”
姜右围着围裙从厨房内探出脑袋，手里还抓着把锅铲。
双手微微用力撑着沙发坐起身，晃了晃有些昏沉大脑，走进厨房帮忙端出四菜一汤，夏舟和雪松也从隔壁屋闻声过来。
张玉本来都没准备做饭了，虽说吃饭睡觉这种日常生活行为可以保持心态，但现在一下发生这么多事，他实在没心情钻进厨房悠闲地做饭。
却没想到他正准备打电话让异控局送饭来时，姜右居然自告奋勇表示要露一手。
拦不住，也只是一件小事，张玉便闪到一边，看着他熟练地使用厨具开干，后来觉得无聊便跑到沙发上摊着。
“来，尝尝我手艺。
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张玉眼神惊讶：“姜秘书，你做菜这么厉害？”
谦虚地笑了笑，姜右端起盛满饭的碗边吃边说：“平常工作实在太忙，没什么时间配我闺女，所以一有时间就琢磨给她做顿饭，时间一久，就练出来了。”
张玉也会做饭，而且做的不错，毕竟自己独自生活多年，出去吃卫生情况不说，味道也总觉得差点。
可相比姜右的菜，他觉得自己差的有些远。
他做菜最主要的是考虑味道，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吃，只要顾着自己口味就好，色方面，就不太在意，在他看来，菜是吃的，自己又不是开店做生意，要那么好看干嘛。
此刻夹起一块红烧肉细细打量，不仅口感刚好，外形也是极为好看，塞进嘴里，张玉缓缓嚼动着说：“那你闺女平常谁照顾？”
“我听秦伟说过，你爱人也在异控局工作吧？”
“对，她在战斗组当队长，闺女一般是我爸妈顾着。”
“说起这个。”姜右快速吞进嘴里的米饭，“上次没来及感谢你，我爱人当时也被种植了镜花水月蝶，要不是你，最后就算王蝶被解决，她恐怕也会牺牲了。”
姜右每每想到这件事，心里还有点后怕。
若非张玉和秦伟联手把何坤骗到微山快刀斩乱麻杀了他，万一他在京都市区狗急跳墙引爆所有种子，异控局恐怕会死伤惨重，自己爱人自然无法幸免。
张玉扒了口饭快速咀嚼几口吞下后：“都是过去事了。”
“而且当时就算何坤真的引爆种子，大部分正式工不会有危险的。”
吃饭姿态优雅地雪松微微一愣，镜花水月蝶事件结束后，她有专门了解过，对于种子的威力略知一二，张玉的话让她有些不解：“据我所知，种子一旦爆发会将宿主的意识迅速消灭，物理现象就是人类的神经系统崩溃，为什么会没事？”
“哼。”
张玉放下已经空掉的碗冷哼了声：“你们太看的起王蝶了。”
“那东西表面看的确恐怖，隐蔽性很高，检测手段又少。”
“实际上只是外强中干而已。”
“王蝶撒出种子需要消耗自身元气，一旦过多就导致自身十分虚弱，最后杀它的时候，我都怀疑它还能不能主动引爆种子。”
“这样。”
雪松点点头不再多说，继续小口吃饭。
一边的夏舟和张玉一样已经吃完饭：“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起身回到隔壁屋子。
张玉盯着他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口才收回视线，真服了这两个人，帮他们重新找一件屋子不要，非得住田家母女被杀的那间，说是趁着还有点时间，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摇摇头，他再次躺到沙发上，现在除了等待进入彼岸的时间到来，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掏出一看竟然是米歇尔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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