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契源
果不其然，重置左臂第一时间就会被“陆周成”本人察觉。
周成检查了一眼始终超限的可用音子数和特殊音子数，按下所有的疑惑放开控制。刘臂初代迅速恢复行动力，毫不犹豫地重回战团。
只见它随手抓起外围的一条左臂，横冲直撞地连番冲杀过去，战团一片混乱，千指百臂尽皆退散。
一众左臂全被震慑在原地，左右观望着这位战力爆棚的“同类”和早已归位的幸运儿，争斗很快停了下来。
“陆周成”暗暗叫苦，顾不得再向对方哀告，趁停战的间隙奋起身形想要退走，近处的左臂们顿时一拥而上，从头到脚将他紧紧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些左臂极有组织地避过了那条归位的先达，摆出一副集体看戏的姿态让开场地。
场地对面正是刘臂初代，它十分嚣张地向对方展示着远超同侪的实力，将手中持握的那条左臂伸直向前，尾指高高竖起，又朝下点了几点。
围观的左臂们顿时齐刷刷地朝它伸出大拇指，看样子是在为它加油站台——
明明只是一群独臂，这些家伙刚刚还争位争得你死我活，此刻却整齐划一地在刘臂初代左侧悬空列队，都把四指虚扣，掌心向下弯到了90度。
大拇指齐齐地指向刘臂初代——显露出了程度不低的灵智。
反观那位守擂的左臂。
面对区区备件的挑衅，它反手抓起一条左臂直接甩成大枪横在“陆周成”身侧，比出一根明晃晃的中指作为回应。
围观的左臂们顿时分成两派，一大半都飞到对面，将大拇指转向擂主这边。
一番较量刘臂初代显然落了下风，它疯狂地甩动着手中的左臂，竟然将其甩成了一支超大号的光锥，两头尖尖，又细又长，悬在空中不住地震动。
“住手——”
“陆周成”头脸被几支左臂合力从脑后捂得严严实实，拼命挣扎着大喊一声。
归位的那支左臂反手一记重拳，正正地捶在“陆周成”左胸，叫声戛然而止。
对面的光锥已经再度化成针幕，周成这才记起那是“陆周成”初次动手时所用的兵器，曾经贡献了一万多枚特殊音子。
眼下刘臂初代将其复刻了一遍，看光针的数量少说也有近千枚之多。
困锁“陆周成”的左臂们也尽可能地把他本体扶正，纷纷躲在身后避险，只把紧扣脖颈三肢的少数手指露在针幕之前。
“陆周成”眼睁睁地看着针幕电闪而至，又在下一个瞬间被舞成圆盾的大枪尽数扫落，消失无踪。
周成暗道一声可惜。
刘臂初代随即从又对面的旁观者中抓取到另外一枚长锥，握在手中不再射出，与那条归位的左臂僵持。
“陆周成”瞥了一眼远处的合契，又数了数余下的金色光球。
152枚？
那里原本只剩下52枚，是周成无法控制的余数，一条左臂被刘臂初代用掉以后又多出了整整100枚。
他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时间心如死灰，不再抱有任何侥幸和幻想。
那条归位的左臂还在孜孜不倦地汲取着本体的能力，它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甚至在打斗之中也不忘对“陆周成”进行反向侵蚀——这原本是他准备对周成做的事情，熟得不能再熟悉。
所幸这些左臂都只是对方抢夺超源后仓促间批量复刻的生造之物，并未细心雕琢，灵智十分有限，短时间内不可能突破自身防御。
但其化物创生竟能如此轻易就取得成功、甚至还可以逆转溯源，所有的环节除了消耗一些无属性音子外几乎完全无损，实在是太恐怖了。
“陆周成”自知眼下连求死都成了一种奢望，对方摆明是在以他预谋之道还治他本人之身，如此恶趣味的炫技报复，看来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高人手笔。
只能拖得一刻算一刻：“酒公既有如此手段，刘某诚心归附。
我这一份合契，内附十万约客，虽不敢言掌控生死，但也可以驱策行事——”
说着合契自行拆解，爆出无数个熟悉的闪光契字，周成仔细看去，那些契字瞬间暗淡，全变作失效的废契。
周成一时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想着难怪特殊音子数始终是超限，光这里就有十万。
“陆周成”却彻底没了想法，超源被夺，合契尽废，圣殿在华三十年经营可谓毁去大半，不知还要凭白生出多少是非。
就在合契拆解毁废的下一刻，麦音圣殿山地底的暗殿之中，五处坐席全数亮起。
“宫”字一改之前的散漫，机械声隐含怒意率先响起：“刘岑契源尽丧，身死无误，暂且不论是非功过。
此次与华区国府联合探月是我失察在前，下个月我会卸任五殿司宫，合契暂由羽兄代为镇守，年末交还源质正常换届。
卸任之前我会给各方一个交代。
现在，我以大司宫的名义召令各殿对华区国府实施全域封禁，即刻生效，为期一月，诸位可有异议？”
“羽”字立即反对：“我不能同意。”机械合成的声音丝毫没有半点波动。
“商”、“角”、“徵”三席无一人表态。
一旁的角落里传来纤细的人声，真假难辨：“羽主是不同意封锁华区，还是不同意司宫大人提前卸任？”
“都不同意。事发仓促，大司宫不必自责过甚，既然华区国府已经具备半小时内抹杀圣殿长者的能力，我等更需要大司宫在职镇守。
至于禁域封界，迁延日久、范围又大，徒劳无益，难有实效，不如直取大靖。”
“我同意羽主，”商字接过话头，“大靖才是关键所在。”
“不错，”角字随声附和，“天宫难入，大靖孤悬，华区国府最多只能派送一团将校进关，无事则已，既然确有所得，绝非偶然之事。
直博士失了先机，不如...明封界域、暗取靖关。”
宫字沉吟不语。
“你们要都这样，”羽字叹了口气，“那我先避席了。”“羽兄且慢。”
“羽主且慢！”
“羽兄是...不能同意？”徵字缓缓开口：“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角落中另外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羽主可是忘记了当初立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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