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庭卫沉默了，同样的事经历过两次，心里多少会有些阴影，只不过对于这老头来说，阴影大了一些而已。
不过也不难理解，即便现在没有了右腿，但谁也不能说就一定摆脱了诡异的控制，说不定修为突破之后，又会再次被剥夺修为，陷入无限循环之中。
想到这里，秦庭卫只感觉后背散发出无尽凉意。
自从祖巫精血与那枚心脏进入自己身体之后，便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将自己体内的血液改造成了祖巫之血，那枚心脏不断的制造新鲜血液，来补充自己体内枯竭的精血。
现在开来，自己恐怕也会与摆渡人一样，当修为到了一定层次之后，便会被不知藏在何处的人当做韭菜一样收割，成为对方修为容器一般的存在，陷入恐怖的循环之中。
或许死亡能彻底摆脱诡异的控制，但又会有谁真正的活够了，敢于放下一切面对死亡。
让秦庭卫最难堪的是，与摆渡老头不同的，自己融合的是心脏，肉体中枢，根本无法取代，不能如摆渡人一样直接将其斩断。
“那这么多年来，你都在忘川河之上做一个摆渡人？没有去寻找那条腿的来历？”秦庭卫问道。
摆渡人说道：“我曾经也四处寻访，上穷九天下到幽冥，询问过三界之中的大能，翻阅过无尽岁月的典籍，从未发现过关于那条腿的蛛丝马迹。”
说道这里，老头停顿了片刻，然后接着说道：“我怀疑那东西恐怕并非此间之物？”
秦庭卫眉头一皱，疑惑道：“并非此间之物？”
老头点了点头，用手向上指了指，说道：“我曾去过那宇宙星空，那数之不尽的繁星之上，有着各种生灵的存在，其中也有与这片土地一样的人族。”
“我到过宇宙的边缘，我曾怀疑宇宙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生灵的存在，直到不久前，地道换天之时，终于让我确定了，我们所在的这片宇宙，并非恒古星河中的唯一，反而只是其冰山一角罢了。”
“在此之外，恐怕会有许许多多像我们这样的宇宙存在，甚至可能会有比我们更加高阶的宇宙。”
秦庭卫一时间被震撼的无以复加，宇宙星空浩瀚无垠，广袤无边，无数恒星星星点缀，根本无法用肉眼查探到其宽广。
如果真如老头所说，那当时神座之主射出的那一箭，还真有可能让昊天逃脱出去，而且有可能去了宇宙之外的地方。
不过好在暂时不用担心，即便昊天不死，那一箭之下恐怕也已身受重伤，想要重新回来报仇，没有个几百上千年的，怕是连伤势都无法恢复。
老头再次开口道：“那条腿的主人，恐怕便是来自外面的世界。很难想象，外面竟然会有如此诡异的存在，能做到寄宿他人，肆意掠夺他人修为，也不知道这种存在属于何种生命层次，如果已经达到了宇宙顶阶那还好说，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存在，那恐怕会是我们世界的灾难。”
秦庭卫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不可遏制的蔓延出来。
这个星球多次遭劫，无数传承断绝，蜀山剑宗白眉等人推测，有人在幕后操纵着一切，那会不会是这诡异的主人。
“命运？”秦庭卫瞳孔猛的一缩，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现在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具零散的肉身的真实身份，与那引起数次大劫的源头有着什么联系。但秦庭卫心中隐隐觉得，两者之间必定有着关联。
两者是同一个人的概率相对来说要大一些。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破碎身体的主人，同样是受到“命运”的算计，最终导致身亡，到最后连完整的身体都无法保全。
只不过在诡异的力量之下，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承载了身体主人的意志与能力，不断的寻找与寄宿，吸收他人的修为，最终来达到重生的目的。
让他奇怪的是，既然之前一众祖巫已经得到了心脏，为何不将其自己使用，反而要给他。
难道他们早就发现心脏的秘密，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将其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眼前这个老者的身份，秦庭卫基本上也能猜的出来了。
对方于荒凉的极西之地斩杀妖魔，教化天地间生灵，能随意去那宇宙之中遨游。
“您是鸿钧老祖？”秦庭卫试探性的问道。
摆渡人身体微微一僵，浑浊的目光很快变得澄澈，深邃的瞳孔之中似乎有着亿万星河，山河印记。
“鸿钧老祖！”老人低声念道。
紧接着，他的目光中星河散尽，重归浑浊。
“不错，无数年之前，我曾有过一个道号，叫做鸿钧。不过现在我只不过是忘川河上的一个摆渡人罢了。”
老人落寞的话让秦庭卫一怔，虽然只是一个胆大的猜想，但被证实却还是让他感觉荒谬无比。
道祖鸿钧，道法通玄神鬼莫测，一身修为便如宇宙长河一般，比起昊天不知强大了多少的存在，或许是这片宇宙岁月长河之中，可媲美盘古真人的存在。
然而这样一位堪称无敌的道祖，如今却落寞的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忽然间，秦庭卫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是说鸿钧老祖是在对付第二劫之时，已经身死道消，为何反而会沦落成为别人的鼎炉，在忘川河上沉沦。
转念之间，秦庭卫恍然大悟。
如果一切如白眉真人与鸿钧老祖所言，那“命运”与这身体的主人，一定是同一个人。
而且对方在掠夺道祖记忆之前，恐怕还做过更加恐怖的事，那边是利用鸿钧，制造了第二劫。
连鸿钧老祖这样的顶级大能都无法对付，自己这样的喽喽，只怕是对方喷口气都能将自己杀死。
秦庭卫有些郁闷，如今自己的修为这么低，便被算计到了，这是准备玩养成么。
“那敢问道祖，可有办法解决祸患？”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秦庭卫基本上不抱希望，要不然鸿钧老祖也不会在此沉沦无数岁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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