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豪华大巴。
陈凡和左竹西并排而坐。
左竹西这个干瘦的老道依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陈凡直勾勾看着他。
在陈凡心里，这个牛鼻子老道浑身都是谜题。
特别是背后的纹身。
不，应该是邪祟！
普通的纹身怎么会动？
“小友，老道我脸上没开花吧？你盯着我可是有什么想法？”
陈凡挪了挪身子，诧异的问道：“你不是在休息吗？”
左竹西呲着大黄牙：“这世间有很多你用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比如X红外线，紫外线，伽马射线，X射线，电磁波等等。”
“尽管看不见，但它们依旧存在。所以，作为修炼者，天地感应是必备功课，用气去代替眼睛，你会看到更多。”
陈凡哦了一声：“我是散修，没有教过我。”
“散修有散修的好处，不拘一格，想怎么修炼就怎么修炼，无拘无束。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自爆身亡。”
左竹西继续说道：“至于门派传承嘛，修炼的道路都给铺好了，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但胜在安全。”
陈凡心弦一动，直接脱口而出：“但你修炼是什么玩意？”
说完，陈凡就有点后悔了。
按照道理来说，左竹西是名门正派，虽然衰败，跌出不入正统。
但人家可是实实在在的道教！
传承悠久，广为人知，根正苗红的一批。
而自己说的话，明显就是暗示自己知道了什么。
果然。
左竹西猛的睁开眼睛，一双充满寒气的目光直视过来。
左竹西表情平静而又狰狞。
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小友，你此话何意？即便你不是修炼者，也应该道教的正统性。”
陈凡索性直接摊牌了，大家都是聪明人。
可以说糊涂话，但脑子绝对不糊涂。
“你后背纹身是哪个师傅绣的，手法不错，介绍一下？”
左竹西万万没想到陈凡直指自己的秘密！
他瞬间散发出不可名状的气息。
在这一刻。
仿佛世界都停止了。
陈凡有种错觉，尽管车辆在移动，乘客在聊天。
但两人好像进入了异次元世界。
是的。
陈凡的眼睛里，周边空间开始扭曲。
道道犹如彩虹堂的波纹开始旋转。
陈凡发现，自己的双手开始融化，犹如滚烫的沥青滴落。
眨眼间，整个人都瘫痪一团肉泥。
恍惚之间，有人拍自己的肩膀。
接着，周围的空间发出摩擦的声音，再一次变幻。
这一次，陈凡看见一座在黑云狂风呼啸下的残破道观。
左竹西出现在陈凡身边：“你问我纹身是什么，答案就在这里，进去吧。”
陈凡迟疑片刻，紧步跟随。
陈凡差不多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了。
应该是幻境，一种封存记忆的幻境。
陈凡在后面问道：“这里是你的记忆？”
左竹西面色凝重：“不，是道教最后一个天师张起初的记忆幻境。”
“没听说过。”
“没关系，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仙人之下，他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
嘶~~
陈凡倒吸一口凉气。
牛逼，666！
说起来，修仙和道教最后的关卡都是羽化成仙。
陈凡顿时来了兴趣，倒要看看张起初如何，也好有个自我认知。
两人渡步进入道观。
陈凡皱眉看着大殿，差点吓尿了。
只见。
大殿门口尸骸堆积成山，而且，这些尸体全部呈现不可思议的扭曲状态。
瞳孔怒瞪，眼角渗血，面色惊恐。
好像受到极大惊吓。
更加恐怕的是，血浮竹帛，流淌出来的血液，都能把竹子漂浮起来！
而大殿内部，一片狼藉。
有一人腰部以下被斩断，不，说是斩断不正确。
应该是下半身被抹除！
没错，犹如被橡皮擦擦掉一般。
即便如此，此人依旧手握长剑，强撑上半身站立。
而他的目光投向屋顶。
陈凡抬头看过去，脑子嗡的一声炸响。
左竹西按下陈凡脑袋：“别看。”
陈凡喘着粗气，大汗淋淋。
无数脑神经在炸响，
头痛欲裂，如虫撕咬。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屋顶不可名状之物！
此物的外形和左竹西背后的纹身如出一辙！
陈凡低着头：“那是什么东西！”
左竹西叹口气：“我们可以称之为邪祟，当然这次并不准确，具体是什么无从考证。”
“但可以确定，它叫涡虫，是一种诅咒。”
“自从张天师战死之后，只要修炼道教体系，就会被它附身，无时无刻不受它的折磨。”
陈凡平静下心情，发出疑问：“我前些日子也见过它，为什么没有头疼的感觉？”
“因为我啊……”左竹西说道：“如果我压制不住他，别说被看人看见了，就是我行走在街上，其他人都得扭曲而亡。”.
“压制？”陈凡似乎得到了答案：“就是你喂养的纸张？”
“没错，那些算命而来的字，都是它的养料。”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陈凡问着。
左竹西蹲在张天师面前，语气平静：“压制不住的话，走天师的老路呗，被抹除是唯一的下场。”
陈凡倒是心生几分悲凉：“难怪道教被抛弃，有这种诅咒，谁敢送死啊。”
左竹西点点头：“所以，我一方面想弘扬道教，但必须解决涡虫，这也是我的动力。”
“这么说，你找到解决方法了？”
“找到了。”
“是什么？”
“暂时无可奉告，只要小友帮助我就行。”
陈凡嘴角抽抽。
去你妈的吧，搞定程周山之后，咱们两个分道扬镳。
我可不想和你这个定时炸弹混在一起。
不过，陈凡有个问题相当不解：“涡虫是怎么出现的？”
听到这里，左竹西极其暴怒：“还不是因为有人贪婪涡虫的力量！”
“谁？”
“是——”刚要开口，左竹西突然闭口不言。随后笑嘻嘻的说道：“小友不必知道，有些事情糊涂一点也好。”
见左竹西不说，陈凡也没好意思追问。
但接下来，左竹西的一段话，让陈凡震撼不已。
“虽然我们在幻境内，但这可不是幻觉，张天师使用秘法将这个空间时间停止。”
“也就是说，这个幻境处于休眠状态。”
陈凡瞬间就懂了。
连连震惊：“难道……你解决了涡虫，张天师可以摆脱涡虫，进而复活？”
左竹西点点头：“小友聪慧。一旦张天师复活，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凡吧唧吧唧嘴，好处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这种能把自己生命封印在幻境中，暂时避难的秘法，这真是让人眼馋呐！
“让你看这些，其实就想证明，我并不是怀人。”
左竹西脸上挤出苦笑：“不得已啊。我们出去吧，估计快到无相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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