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去后又下来的那辆车出事了
经过三天两夜，长途客车终于抵达蜀渝省梯城县。下车后，周雅婷和她男朋友又坐上了往北部方向的长安车。华一凡和杨依谣则走路走向北城门。
杨依唯的家在北城门，两人回来，自然要到她家去看看，如果不去，到时杨依唯肯定会说杨依谣华一凡两人不懂礼数。
到杨依唯家后，华一凡是第一次到她家，就拿了一百块钱，那时节，家乡的普通工资三四百，一百块不算少。
见两人回来结婚，杨依唯倒也热情，比华一凡在C城见识的杨依唯要好，只是，杨依唯说的她家男人也喜欢看书喜欢学习的事却没半点影子。
杨依唯的男人叫洪文清，在县邮政局当司机，户口是县城的，高中毕业。洪文清性格挺好，与杨依唯大相径庭。杨依唯的儿子叫洪波，六岁，很可爱的一个小男孩。
华一凡带洪波到外面买了不少文具和吃食，洪波很开心，幺姨父幺姨父地叫得十分顺口。
第二天一早，华一凡和杨依谣坐车回北河镇。她的家位于北河镇红沙村七组的杨家大屋场。北河镇又叫北溪镇，在以前时，一直叫北溪镇，近两年，北溪镇就改了个名。虽然改名，虽然叫北河镇，但那只是在行政上的填写，普通百姓间，基本还是叫北溪镇。
时间再长些后，只要不是行政上的地址填写，叫北河镇行，叫北溪镇也行。
在梯城县，特别是北河镇本地民众，开口都叫北溪镇。
那时节，县城往各乡镇除了中巴和少量大巴外，还有很多长安小客车。中巴或大巴时间等得久，所以很多人选择坐小而快捷的长安小客车。
当然，长安小客车因为有很多不规范之处，比如说司机驾照上的要求没那么严格，C照即可，因而长安小客车出事故的几率大很多。华一凡两人在北城门外围，上了一辆长安小客车。但上去后，华一凡感觉车内有股难闻的味道，就和杨依谣下了车，上了后面的一辆。
下车时，华一凡看了眼长安小客车的车牌号，后面三位数是556。
前面的长安小客车走后约二十分钟，华一凡杨依谣上的这一辆才上满客。四十余分钟后，车即将到达北河镇时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有一辆长安小客车冲下了公路，出了车祸。
这里是一处大约一公里的下坡路，下坡路刚行完就是一个拐角，拐角有点急。如果司机在下坡路上不控制车速，在拐角处就很容易出事。事实上，这个拐角出的事故比较多，虽然有路标提醒，但仍有不少司机认为刹车系统好，不用烧油的下坡猛跑。
并且，这里出事的几乎是长安小客车和摩托车，中巴和大巴车没出过事，过往的货车也极少出事。
长安小客车停下后，司机包括七位乘客都下了车看情况。华一凡想屙尿就往一边走了几米，在一处杂树丛里停了下来。这地方恰好能看见出事那辆车的车尾，华一凡看了眼车牌号，吸了口凉气。因为就是他们先前上去后又下来了的那辆车。
大家正看车祸现场时，北河镇卫生院的救护车已经开了过来，司机赶紧喊乘客上车，不能停在这里阻碍人家救援。
上车后，华一凡后怕地对杨依谣说：“这出事的车就是先前我们上去后又下来了的那辆车！”
“是那一辆？你咋晓得是那一辆？”
“我下车后，回过头去看了眼车牌号的，后面是556，我刚才去杂树丛屙尿，那里看得见车牌号。”
“556那辆车是胡老幺的，怪不得出了事！”前面的司机说，“胡老幺以前开了两年长安小货车，今年买了这辆二手小客车开，他驾驶经验不足不说，这辆二手车以前已经出过两回事了，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不会买！你两个也算运气好，上去了都下来了！”
“上车后，他说车上有股难闻的味道，我俩就下来了，不过，我倒没嗅到那难闻的味道！”杨依谣说。
说后，她还看了眼华一凡，心里有丝后怕也有丝庆幸。
两三分钟后，北河镇出现在眼里时，杨依谣喊停车了，她所在的红沙村离北河还有些距离。下车的地方叫红沙桥，一座几丈长的石拱桥，桥下是红沙村最大的山沟红沙沟。红沙桥下车后，杨依谣抬手指了指半山处的杨家大屋场。
杨家大屋场果然有些大，远远看去，有不少房屋半掩在竹林中。
下车后，华一凡提着一口皮箱往杨家大屋场爬去。
皮箱也不是真皮，人造革的，两百多一口。里面装着华一凡和杨依谣的换洗衣服啥的。皮箱有些沉，杨依谣怕华一凡提不动，就喊了他哥哥杨依平来接一下。
杨依平很快从半山腰下到山底。他二十七八年纪，中等个子，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因为长年在家干农活，皮肤晒得油黑发亮。
杨依平结婚早，初中毕业时就开始有媒人说媒。他第一次到女方家去相亲时，怕羞，都给大人催哭过。十八岁时，他就结婚了，比杨依唯都早，跟他大姐杨依然差不多，一个头年年尾，一个第二年年头。
杨依平已经有三个女儿，老大叫杨明玥，老二的叫杨妤玥，老三叫杨鑫玥。当然，也罚了不少款。虽然给了不少罚款，但杨依谣说，她嫂嫂肯定还会生，不生个男孩决不罢休。
杨依谣的奶奶钟氏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对孙媳黄文芳尽生女儿已经极度不满。杨希辰虽然没明说，但心里同样失望，十分渴望有个男孙。杨依平两口子可以说压力山大，特别是黄文芳。
一行三人终于到达了半山腰的杨家大屋场。
既然是大屋场，人自然多。听说杨希辰的幺女幺女婿回来，都站出门来。当然，大家都是想看看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杨家屋杨有不少年轻人在C城打工，华一凡与杨依谣认识后，慢慢认识过一些人。现在回来，其中有几个已经早他们回来。因为认识，他们高高兴兴地和华一凡打招呼。
那些看热闹的华一凡不认识的，杨依谣便介绍，同时教华一凡怎么喊。什么表叔、表舅、叔叔、伯伯、哥哥、表姨、大爷爷、表爷爷……杂七杂八。
这个有几十户人家的大屋场真的名副其实。
华一凡的老家单家独户，哪见过这阵势。但在南方呆了这几年，在写字楼里见到的外国人都不少，自然不会怯场。他不亢不卑，打着招呼。
大屋场里对这个年轻人挺看好，都不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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