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两名年纪颇大的男子在此等候多时,在他们身后,数十近百的仆从俯首不语,恭敬等待。
“李仁寿啊,一会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一人戏谑道。
再看他身旁那人,不正是那高高在上的李御史李大人?
李御史沉默不语,良久后才微不可察的一叹。
时雨楼早早就拿到徐林的情报了,李御史也早早就知道徐林在横山城斩杀了他派过去的一流高手。
他想不明白!
太不明白了!
在时雨楼传信说徐林用尽全力才斩杀时雨楼二流杀手的时候,李御史便飞鸽传信小霸王李重山。
李重山在江湖上也算是声名远扬的一流高手,就算是同境界,能稳胜李重山的也只有那些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一宗长老,至于宗主则已经不在一流境界,不能算作其中。
更何况徐林奔波数日,江湖中无数好手因悬赏而动,前往伏杀,越靠近横山城,徐林便越是疲惫。
李御史思考多次,他知道李重山在横山城与徐林一战,便是最好的选择。
可结果却是李重山死了!
李御史做错一步了吗?他的做法已经极为谨慎了。
因为稷下学宫夫子的原因,刚出咸阳不适合直接动手,便依靠悬赏吊住徐林的位置,并对其进行消耗。
时雨楼出手后,徐林已经是强弩之末,提高悬赏后,则会有比之前更多的江湖人试图砍下徐林的脑袋。
最后再令李重山完成必杀一击。
哪个二流高手能在这个阵仗下活下来?说不准就直接死在时雨楼杀手的刺杀之下了。
只能说徐林并非常人,因而才功亏一篑。
即使是徐林杀死了李重山,李仁寿也没有放弃对徐林的针对,可不知为何,陈嵩却出面,喝令他停手,停下这出……闹剧。
闹剧?笑话!
李御史心中愤恨,藏在大袖之下那双苍老的手紧紧握住,干枯的皮肉绷紧,仿佛恢复了几分年轻的样子。
我只是要拿徐林的脑袋祭奠我的儿子罢了,我有什么错!
陈嵩,你此番做法当真不怕威信扫地?
李御史的拳头颓然放下,他也明白自己只是气话。
放在任何一个势力中的任何高位者,当然都不会这般寒了手下的心。
但陈嵩不是那些人,他是大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陈嵩。
而此时秦帝不出面,陈嵩就是土皇帝,那些皇子哪个敢在陈嵩面前说个不字?
也正因如此,满朝权贵都愿意站在陈嵩这面,也正因如此,陈嵩才会这样有恃无恐的对待李仁寿。
“哼,听陈大人所说,徐林可不一定能回来!”李御史冷声道。
他不知道陈嵩为何出面让自己停手,但他记得陈嵩当时玩味的表情。
这足以证明即使徐林在横山城杀死李重山,也入不了他陈嵩的眼。
但返回咸阳就不一样了,返回咸阳便能入了他陈嵩的眼了。
因而才有李仁寿和另一位权贵在此。
可这一路上到底能发生什么,李仁寿却如何思索都不明白。
他猛然想到一个地方。
稷下学宫!
难不成,与夫子有关?
李仁寿不做多想,再如何思考,也是徒劳无功,这是信息的差异带来的结果。
他在外人眼里是陈嵩的大红人,是位高权重的御史大人。
可在陈嵩眼里,在夫子眼中,他又算得上是什么?
他侧头看了看身旁的人,那人年纪与他相仿,曾在朝堂上相斗多年,如今却同时栖身于陈嵩麾下,同样官位极高,与御史大夫算是并列。
左丞相,名为魏辽。
这个人接下来会取代自己在陈嵩面前的位置吗?
李仁寿思索着,许久后却听那魏辽乐呵呵道:“谁说不一定回来的?老夫在这里,总不能白等这么多时日。”
李仁寿闻言猛然抬头,却见一黑点迅速迫近,黑点快速放大,最终他的耳朵里出现了很细小的马蹄声,没一会,马蹄声又如擂鼓。
徐林连续奔波多日,终于在谷雨之前赶回咸阳。
他想的很明白,既然夫子说在咸阳城可保他,那便是能保,不论何时何地,何人在前,都能保他!
这也是他敢于返回咸阳的底气,而自杀死李重山之后,这一路返程风平浪静,再无半点波澜。
但他丝毫没有掉以轻心,仍旧小心行走江湖,能不入城便不入城,采买物资时也要再三确认情况。
等咸阳出现在视野中,他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了几分。
他知道,即使夫子说可保他在咸阳无虞,也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命是自己的,而且不能重来!
以徐林的目力,早就看见颇为浩荡的黑点堵在咸阳之前,离的近了,他才看清为首二人之一,有李仁寿。
即使此刻已经临近谷雨,但天气仍然有些寒冷,长时间处在风中,也会让人不适。
然而为首两人之后那些仆从,却没有一丝发抖的迹象,哪怕脸色煞白,也保持着俯首的恭敬姿态没有一丝颤抖,像是被寒风化作了冰雕。
徐林不想理会二人,策马直入,可却被唤停。
“来者请留步,可是徐林?”魏辽摆出笑脸道。
徐林勒马回望,既然被喊停,那他也想看看这二人葫芦里是什么药。
魏辽转身小声道:“李兄,还不开始你的表演?”
李仁寿轻哼一声,上前一拜,说道:“先前所作所为,是我不对,我李仁寿在此给你赔个不是。”
说罢,李仁寿恭敬一拜,脸都险些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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