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事
铿锵振荡的声波从吴妙才的嗓子里发出，形成巨大的声浪穿透了空气，直接扑向韩光生。
韩光生刚才还骄矜面庞，此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张，身体如同遭受重击竟然站也站不稳，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才勉强稳住阵脚。
不远处的杨太如，则是如同被石化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还在回味着吴妙才的诗作。
两边各自阵营的学生们有的张着嘴巴，有的眼睛瞪得溜圆，无不露出惊愕的表情看着站在中央的吴妙才，搞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中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霸气，霸气啊。”荀向也正陷在吴妙才的诗作的气势之中，心旷神怡。
“好诗，好诗啊……这样的气魄，如此睥睨天下的气概，百年罕见啊。老匹夫你说是不？”荀向激动地看着对面不远处的杨太如。
“不错，这确实难得。”杨太如点点头：“这首诗用词简单，气势惊人，哪个虫儿敢做声。这气势绝非一般人可比。老贼啊，这一回我甘拜下风。”
荀向见杨太如认输，心情极好：“化龙兄，你我都是圣人门徒，不管见地如何，那都是儒门内部之事，对外咱们还是要团结，免得那些牛鼻子老道们笑话。”
杨太如也点点头：“文化兄，你我两派的恩怨，持续百年，几辈人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可是毕竟咱们还是同出一门，这么斗来斗去，有时我都烦了。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啥的不说了，毕竟都是从南坡亚圣那里传得的衣钵。”
说到两派的，这事情其实涉及到几百年前的一桩趣事，百年前南坡书院的创始人贾南坡屡试不第便在乡间教书为生，不想武德镇节度使叛乱，河西节度使唐饶奉诏平叛，却始终攻不破叛军的防御阵线，两军对峙数月，河西军千里馈粮，运输困难，粮草不济，十分被动。
贾南坡倒骑一头毛驴雪夜闯进唐饶大营，献奇谋烧了武德叛军粮草所在地。粮草被烧叛军防线立刻立刻土崩瓦解。
事后论功行赏，唐饶表奏贾南坡为第一，皇帝册封大贤国士，敕令建造南坡书院，贾南坡招收学生，在书院里讲学，传道授业解惑。
他以天道为大，强调修身克己，压制欲望，名动全国。全国太学生半数来自南坡书院，然而几十年后，书院里却出了一个另类，这个另类是个讲师，提倡回归本性，顺人欲灭天理。
很快这个大逆不道之徒被逐出了书院，可没想到当时天正国皇帝不喜欢太子，要立自己宠妃生的儿子，闹得沸沸扬扬，史称国本之争。
作为以天道维护者自居的南坡派大臣自然不肯答应废长立幼，于是乎这位另类抓住机会，上表支持皇帝，这一行为赢得了皇帝的好感被征召入京授以官爵。
在皇帝的扶持之下，成立新的部门――国子监，这位另类任国子监祭酒，正式另立门户，被封为大贤上师。
渐渐帝国的官员从国子监中选拔，而不再从太学生里选拔官员，国子监成了帝国的官员培养基地。这位祭酒死后，把衣钵传给了同样从南坡书院出来，改换门庭青年才俊杨太如。
两派争斗数十年，也成为了儒门衰弱的原因，后来新皇帝厌倦了两派的争斗，更加亲近道家。面对共同的危机，两派内也有和好声音，只是双方都拉不下这个脸面来。
杨太如叹了一口气：“我说老贼啊，恭喜你啊，竟然有这么好的学生，真是让人羡慕啊。”
荀向微微笑笑：“老匹夫，你的弟子也不差啊。”
杨太如摇摇头：“唉，可惜啊，儒门人才济济，却日益衰败沦落到如此地步。如今各大修炼体系越来越强，必须要提升境界，早日修成圣人境，才能挽回颓势。”
荀向低头道：“化龙兄所言甚是啊，只是你我都半截在土里的人，也再难有突破，我本寄希望后生，愿将平生所学相传以继承衣钵，了却一桩心事，却没有遇到心仪之人。”
杨太如问道：“这个叫吴妙才学生不错，颇有诗才。”
吴妙才听到有些惭愧，忙低下脑袋。心里想表哥著作权还是你的，别误会。
“说实在的，这句春来我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和当年太祖爷当年的诗的气魄有一比啊。”
“师伯，太祖爷何等人，晚生怎敢和太祖相比，太祖肇始国基，一统八荒，开万世大业，光耀千秋。”吴妙才听到跟太祖爷的诗作比较，诚惶诚恐，吓得忙跪倒在地。
“太祖爷起于草莽，粗通文墨，戎马一生就只写了一首诗，便流传至今：大鹏振翅兮摧云冥，力扑日月兮逐群星，纵揽英雄兮为苑禽，文佑啊你的诗词虽不能和太祖比，也算是佳作了。后世必定广为流传。对了这首诗你做的，你给起个名儿吧？”
“以老夫之见，就叫《仲夏日武德学宫对赛鸿鹄书院即兴一首》怎么样？”杨太如建议到。
“啊呸！一边去老匹夫，居然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聪明，还想把鸿鹄书院加进去，你不就是想趁机宣扬你的鸿鹄书院嘛。”
“文佑，老夫看叫这个比较好，就叫《为南坡书院对诗即兴一首》”
“老都老了，还这么俗，你还不是为了你的南坡书院么？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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