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响指意义是死,不是死亡。而单指活体失去生命的这一过程,是事物的变化本身。
在她盛情凝望的时刻,逄丹也就看到了那一对啤酒色的眼,还有不正常的睫毛,她朝着看不见她的人卖弄风骚,对着能看见她的外人不屑一顾。
“你是我的,杰里米!”当影响现实的类死者之手抚过面颊之时,男子终于反应过来,他一把拿开那只试图细细品味他皮肤的脸,却在碰触地一瞬间失去了准心。
丑女人重新变得虚幻,而她另一只手掌心中的蛤蟆却咕呱叫起来,在水镜一般地波纹之中,类死者承托的幻想之物照进了现实。
那只蛤蟆来到男子的肩头,那个女人却使用了加密通话,顾及旁人在场,她的语言幽深不可辨别,却直入收听者的灵魂——“看吧,那个就是你,似是活物的你。我的塔图希。”
而听完这句话的杰里米也从恍惚中苏醒,貌似天降大雨全部浇在了他的头上,他清醒着,却不能自已。
“我有个,我有个不成熟的恋人。”他说,他自己对自己说,旁若无人..同时,他的手像爪子,疯狂地抓挠自己,很快就抓破了皮肤,见了血。
可受伤的人不惧疼痛,继续发力,那血就冒出来,变成了回流的小喷泉,一滴都不曾洒到别的地方。出来的汁液就像纯酿的红葡萄酒,有着醉人地馨香。
他一幅已经料中地样子,跳着脚大叫起来:“我想到了!我想到了!这就是我的血!我的血!妈妈的血就是这个样子的?她也是!难怪波塞冬经常说:我的出生是个错误,我该是被消灭的畜生!”
已经疯了的杰里米发狠地将头对准山岩,“我该死!我该死!”
他一边撞一边念,每撞一下就念一声,哪怕头上也开始冒小喷泉了也不在乎,反倒是这个样子的血让他害怕,越害怕他就越要狠命地去撞。
也许有个小水潭或者镜子摆在他面前,他就会彻底失去理智。
“人不可以选择他的出生,甚至希腊众神也不可以。就像雅典娜恨着她种马父亲一样...”骑士从后面绕到他的侧面,“我们都是大怪物啊,可你看看那些正常人类,看看平时善良淳朴的村民们,你知道私下里他们曾经做过什么吗?”
“我知道!我通通知道!”发疯的杰里米离他远远地,害怕诅咒神的疯话被什么人听到,也害怕他死在这里的事情被这个陌生人知晓。刚刚那个女人,那个看起来就不似活人的女人在他小时候是出现过的。
那是母亲为他选定的配偶,并说“我的孩子,只有她配得上你”。
回忆再次冲击着他,他从不曾忘怀,那段记忆也没有死去。他知道为什么在波塞冬万千个子嗣中只有他被发配到这里,因为他的母亲就是这儿的土着!外面的世界才不是他的,波塞冬想利用他来探路!
“如果你不想继续过着被神、被别的什么人支配的人生!就站起来,如果你没有勇气反抗命运,那么我给予你必要地力量!”站在他身后的骑士说,他跺着地面,让大地出现可怖地裂口,这昭示着骑士恐怖地破坏力,他说要站在对方身后,当然也得是真的。
一个被限制死的半神,一个无法选择生死的人...这与逄丹自己又是多么相似,他身边还有彩虹,可杰里米身边只有那个恐怖的死女人,馋他的血肉,馋他鲜活的生命。
两个陷入情绪的人互相安慰,男人抱头大哭,一拳打碎了石头。半神杰里米为他的命运无从选择而悲苦...而被忽略之物这时候起了作用。
那只蛤蟆,被那个像是已死的女人寄托了恶念的蛤蟆,只是一口就咬住了杰里米的脖子,用长长的舌头扎穿了半神的脖子,在他张口痛呼的时候,身形缩小,变成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一下钻入对方口中。
意想不到地变化在发生之后才被悖逆之人所洞悉,他抢上前,死命地摇晃着杰里米的脖子:“吐出来,无论如何要吐出来!我无法击腹让你呕吐,因为我不确定用多少力量合适,你远强于人类体质,可我的拳头会把你打死....”
“战斗交给我,而能拯救自己的人,也只能是你自己!杰里米!不要向命运低头,我们都需要勇气...我也要承认我是恐惧着我的命运的,它栓死了你我,让网中的所有人都不得解脱!”
“但首先,你得站起来!”逄丹将艰难地捂住喉咙发不出声音的杰里米扶正,“如果难受,一定要吐出来,这是痛苦施加于我们身上地另一重考验,考验没有意义,甚至不会使我们褪色或者升华。”
“我们要做的是找到安排我们命运的人一丝破绽,蓄积力量,将来以这个打败它!”
水魔法,光粒子转换、能量驱逐..通通作用有限,野路子出身的男孩实际上没掌握几种支援型能力,全点在自身的破坏力和防御力上,他摇晃着人,却看着半神脸上属于理智的那一部分逐渐消退,脸色由白变青,出现诡异地冰凉。
“他不会醒的,”女人地声音出现在背后,是那个看不见的恶毒女人,她藏在暗处,当逄丹一拳从她身上穿过去地时候,老虎幽浮的黄粉色外壳出现了强烈地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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