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楚的手轻轻地握成拳头，好半天才舒展开。
岑北辰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不自然，也没有回应。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抬起头，但霍千楚却很快抬起手，搂住他的脖颈，重新吻上他。
岑北辰只感觉血液一下子全都涌上头，脑袋里空白一片，抱着她躺在床上，把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直到感觉胸腔里的气息已经不够，整个人都快要炸开的时候，他才抬起头。
也终于难得的在霍千楚的眼底见到一丝丝动情。
这大概是自从她回来开始，一直到现在为止，他第一次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几丝不同的情绪。
这段时间，她看他的眼神太过平淡，大概跟看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就算答应跟他在一起以后，他也从她眼里看不出什么喜欢。
他不傻，也同样敏感，他没办法忽视她有时候太过淡漠的神情。
他看得出来她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很平静，不再像以前那样满眼欣喜愉悦。
可是，这对他来说，依旧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他想拼命的抓住她，哪怕明知道最后可能只是幻影，哪怕只是短暂的欢愉，他也不在乎。
但现在看来她也并不是对他毫无感觉，起码刚刚有那么一瞬，她是动情了的。
意识到这一点，有些东西就像打开的闸门，再也没办法停下来。
直到霍千楚听到清晰的拉链拉开的声音。
她抬手抓住岑北辰的手腕。
岑北辰抬起头，吸了口气，在她的唇角轻轻吻了吻，才侧身躺在她旁边，抱着她，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霍千楚抿了下唇，隔了会才低声问，“上一次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岑北辰的动作微微停了停，有些无奈地轻笑道，“其实……我不知道，那天我喝醉了，我醒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隐隐的有一些片段，但是怎么开始怎么结束，我确实不记得了。”
霍千楚转头看他，她和岑北辰第一次在一起，他确实喝醉了酒。
在他醒酒之后，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懊恼、后悔等等神色。
但之后，他又说他会负责。
她以为他会承认他们的关系，甚至会去她家里商量婚事。
可他只是说，他们在一起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时候她多傻啊，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了，就算暂时不告诉别人，他们不是也在一起了么？于是她就乖乖的听话，不告诉任何人。
她就再也不追着他到处乱跑，在家里等他回来。
她羡慕别的情侣光明正大的一起玩，她却从来不能跟岑北辰出双入对。
有的时候在公共场合遇到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可他的目光却从不会在她的身上停留。
这就是他曾经对她负责的方式。
“既然是酒后，那你后悔了么？”
“后悔。”岑北辰点点头。
霍千楚眉心一拧，想要起身离开。
岑北辰却赶紧把她抓回来，重新抱进怀里，继续低声道，“我设想过很多次，我们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开始，但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记得你那天晚上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弄疼了你。”顿了顿他又低声道，“但我猜，应该是疼了，因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对这件事你都有些抗拒。”
他抬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颊，“差不多在一起两个多月之后，你才开始接受。”
“你是因为这个后悔？”霍千楚怔了一下，抬眼看他。
“那天我转主治医师，刚好我爸那边有个晚宴，把我叫了过去，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我最后的记忆就是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剩下的，就都只是零零星星的画面。”岑北辰轻轻皱了下眉头。
霍千楚垂下眼，没说话。
岑北辰转主治医师，她当然知道，还给他准备了礼物，想要祝贺他，所以就跟着他跑到了晚宴现场。
那天她无意间听到陶清埋怨岑震，说怎么让岑北辰喝了这么多酒。
岑震说，如今岑北辰的事业也算是蒸蒸日上，也该考虑下终身大事了。他每天泡在医院里，对这事也不上心，正好这会让云浅过来把岑北辰接走。
陶清不同意，说她自己送岑北辰回家休息。
岑震却说岑北辰早晚得跟云浅结婚，这事早定下来，岑北辰也就可以更加专心的搞事业，免得被儿女情长拖拖拉拉的耽搁。
他们两个人在小声的计较，霍千楚就赶紧去找岑北辰了。
她只想着快点找到他，把他带走，可不能让云浅接到他。
找了好半天，最后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岑北辰，她本以为他不会轻易跟她走的，可没想到她一拉他，他就乖乖地跟着她出了宴会场，上了车。
那会岑北辰还住着他的别墅里，但他的别墅里也没有佣人，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拖到楼梯的一半，然后就摔倒在地上。
她摔疼了，也没了力气，本想坐在那缓一缓，可是……
所以，就是从那开始的。
本来以为喝醉了像是一滩烂泥的岑北辰没什么力气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会的力气那么大。
大理石的楼梯，又凉又硬，硌得她全身都疼。
他的动作也同样没轻没重。
那天晚上有几个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可能会死。
所以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她确实一直都有阴影。
“楚楚，我一直觉得，我们如果在一起，第一次应该是很美好的回忆。”岑北辰拧着眉，原来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天晚上并不美好。
之后的半年里，霍千楚跟他在一起，大概也没有多开心。
这些对她，都是不好又痛苦的记忆。
她才会选择忘记。
“那天，如果是别人，你也会那么做么？”霍千楚开口问。
“当然不会。”岑北辰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满脑子都是你，不可能让别人靠近。”
“那……”霍千楚顿了顿又问，“如果没有那一次，我们是不是不会在一起？”
“可能当时不会在一起，可能会在一个更好的时机在一起，可能就不会让你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岑北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现在，该有多好。”
“你那时候没有想过，我会不再喜欢你，会放弃了，会转而喜欢别人跟别人在一起么？”沉默了会，霍千楚又开口。
“没有。”岑北辰垂头靠近霍千楚的颈窝，声音沉闷，“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天真的以为你会永远喜欢我，会永远在我身边，所有人都离开我你也不会离开我。”他说着吸了一口气，“人天真起来，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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