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霍东州死死地瞪着岑北辰，额上顿时青筋暴起，双手握成拳头，大概是想要打人的，半响后他才咬着牙问，“在一起……到什么程度？”
岑北辰垂着眼，没说话。
但他这态度显然是给了霍东州答案，这一次他终于再也忍不住，端起茶杯就朝岑北辰泼了过去。
岑北辰侧头躲了下，滚烫的茶虽然没有泼在脸上，但是也全数洒在他的衣襟上。
他从桌上拽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茶渍，“霍叔叔，三年前，楚楚车祸，你不让我去看她，那时候她命悬一线，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
“我就说，怎么好端端的，楚楚会开你的车。还对外说什么因为她纠缠你，你迫不得已才换了车，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霍东州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楚楚既然忘了，你就滚的远远的！”
“当时我有其他的顾虑。”岑北辰顿了顿，才继续解释，“楚楚在岑家的医院，但凡稍有差池，手术中出现任何一点意外，都能归结于她伤得太重，所以当时我确实不方便让我家里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怎么，还要我感激你设身处地地为楚楚着想？”霍东州冷笑了一声。
“我希望能和楚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岑北辰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诉求。
“当年你家不同意，我们家也做过努力了，你爷爷当初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说难道是我女儿嫁不出去，非要硬要塞进你们家么？”霍东州嗤笑，“你是觉得你爷爷现在老糊涂了，不会管你了，还是觉得我们霍家就这么好欺负，你们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我家里是不是同意，我想楚楚大概不在乎，大不了以后都不往来就是。但是你和霍阿姨是楚楚最亲的人，我想她一定希望你们能够同意也能祝福。”岑北辰轻轻抿了下唇，“我不想让她为难，所以，我先来征求你的同意。”
“我不同意！”霍东州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并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哪怕你们偷偷的在一起，哪怕楚楚怀上你的孩子，我都绝对不会同意。”
隔了会，他又道，“你想要小白海上的生意，我让我儿子撤出来，全都留给你，只要你不再纠缠楚楚。”
“我也可以把小白海让出来，甚至更多的生意，什么都可以。”岑北辰轻轻皱了下眉头，“在我心里任何东西都不能跟楚楚比，我可以放弃所有的东西，但我不会放弃楚楚。”
霍东州看着岑北辰冷笑，“好啊，那你跪下来求我。”
岑北辰抬眼看着他，沉默了问，“是不是我真的跪下来求你，你就会同意？”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霍东州打量着他。
岑北辰垂下眼，思索了片刻，站起身，走到椅子旁边的空地上。
霍东州拧了拧眉，正要说什么，包间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他转头看去，便见霍千楚站在门口。
他眉心蹙了一下，又看向岑北辰，“这是想要演苦肉计给楚楚看？那是不是时间没算好，你这还没跪，人就到了，可看不到你被我刁难的样子了。”
岑北辰也有些诧异地看着霍千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要不是霍东州这么说，他都快以为是霍东州把霍千楚叫过来，准备当面说清楚了。
霍千楚站了会，才走进包间，“爸，你说约了人吃饭，就是约了岑医生么？”
“不是。”霍东州当即否认，“我是约了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进门就看到他在这里。”
霍千楚大概是明白，岑北辰直接约霍东州，他不可能见他，外面大概也很少有人知道庄儒和岑北辰的关系，所以就让庄儒以他的名义把霍东州约了出来。
她转头看了看岑北辰才又问，“那你们吃了么？”
“吃什么吃？气也气饱了。”霍东州站起来，“走吧，回家。”
霍千楚扫了眼桌上掀翻的茶杯，和桌面上的茶水，自然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并不愉快，“爸，你先回去把，我有事跟他说。”
“说什么趁着我在就直接说，免得我走了有人欺负你。”霍东州拧着眉，显然一点都不想给霍千楚和岑北辰留下独处的空间。
“那现在不说，我之后也得再约他再跟他说。”霍千楚有些无奈地看着霍东州。
霍东州犹豫了会，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才道，“行，给你十分钟，我在车上等你。”说完才警告地看了一眼岑北辰，转身往外走。
等着他出了门，霍千楚才看向岑北辰，“你不是说今晚回老宅么？”
“一会回去。”岑北辰低声道。
“是真的一会回去，还是只是托词？像上次一样，说是回家又去酒吧喝酒？”霍千楚拧起眉，“你昨天说去哪里会提前跟我说，今天就背着我来见我爸？”
岑北辰轻轻叹了口气，垂下头，“抱歉，我大概……又把事情搞砸了。”
霍千楚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他衬衫的茶渍上，“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家吧，改天再聊。”
岑北辰没再说话，把她送到外面，看着她上了霍东州的车，才转身回了自己的车上。
*
霍东州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脸色难看。
霍千楚系好安全带，才柔声道，“爸，他惹你生气了？”
“净说些混账话。”霍东州抬手揉了揉眉心，“楚楚，我告诉你，你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我都不会允许你嫁给他。”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他啦？”霍千楚挽住他的胳膊，“爸，你别跟他生气，再气坏了自己。”
霍东州沉默了一会，睁开眼睛看向她，“我记得之前阿隐说，他们家是上京的？”
“怎么突然提这个？”霍千楚轻轻皱了下眉头。
“两个人总是分开，感情就淡了，不如等阿隐回来，你陪他一起去上京，等将来我退休了，也跟你妈妈去那边养老。”霍东州想了想，出声道。
“你和妈妈都是金城人，一辈子都生活在这，舍得离开么？”霍千楚笑道，“再说了，公司里这么多事，你想退休可没那么容易。”
“早晚不是要交给你哥来处理？”霍东州摆了摆手，“再说，住一辈子也住腻了，换个地方没什么不好的。”
霍千楚垂下眼。
还不等他说话，霍东州就看向司机，“老李，你让人帮我留意下，看看上京哪里的房子比较好，挑几个让我来选选。”
说完又看向霍千楚，“对了，楚楚，阿隐家在哪里？跟他家住的近一点也方便对不对？”
“我跟他不熟，不知道。”霍千楚转头看向窗外。
霍东州也不在乎，“什么熟不熟，回头我自己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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