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下了早朝,他特地去询问过张让,得知…陛下这几日要静养,不见任何人。
似乎,一时间,他荀或这侍中的工作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难得闲暇了下来,无事可做的荀或照例赶往玉林观那边…
….
可…却没有寻到柳羽。
倒是张飞…热火朝天的带着一干精壮男人在盖棚子,说起来,柳羽本安排张飞也是从军,去南阳立功。
可张飞这性子…在军营中处处受到排挤,他又素来不知道何为「忍」字,将他的百夫长绑在柱子上用柳鞭爆抽一顿,当即脱下铠甲…回玉林观了。
当然,这事儿没有这么容易了结…
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柳羽的重金之下,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柳羽却不敢再把张飞派到军营里,没有刘备、关羽在,没人压得住他…
于是,柳羽就提出发挥张飞的长处——「养猪」!
所谓要致富,先养猪…
什么阉割,什么母族的产后护理,如何让猪肉没有骚臭味儿…
这些…都不难,而张飞很热衷于这「养猪」,猪还没来,已经热火朝天的盖起了猪圈!
「柳观主呢?」
荀或追上张飞连忙问道。
张飞眼珠子一转,挠了挠头,想了想才回答道:「好像,今儿个…袁绍那小子约柳观主去酒肆喝酒,柳观主去了…」
噢…
荀或点了点头,柳羽与袁绍、曹操是旧识,这点他知道。
同样的,荀或从未把汝南袁氏…或者准确的说,是儒门与道门的争斗,去推演到柳羽与袁绍身上。
而袁隗罢官,袁逢伏诛后…袁术对柳羽是恨得牙痒痒,袁绍却主动来致歉了一番,发自肺腑,让荀或不由得高看他几眼。
再加上,两人均是同朝为官,喝酒嘛…也实属正常,荀或并没有觉得不妥。
于是,就辞别了张飞回家去了。
倒是一入家门…他的夫人唐姑娘有些意外。
「夫君今日竟这么早归来了?」唐姑娘替荀或撤下披风,一脸的意外之色。
荀或感慨道:「今日陛下偶感风寒,罢朝三日,自然也不用我这侍中,随侍左右,到玉林观,听闻柳弟又被袁本初喊去喝酒…倒是我无处可去,于是就早回了一些。」
荀或说话的时候,唐姑娘正在为他荀或斟茶…可骤然听到「陛下罢朝三日」,听到柳羽被袁绍喊去喝酒,她的手一颤…热水烫到了手指,下意识的手指收回,却是打翻了茶盏。
随着「啪嗒」的一声…
茶盏稀碎…
而一贯稳重的夫人,今日一番常态,这让荀或疑窦了起来,「夫人这是?」
唐姑娘微微沉吟了一下,「夫君可还记得,我这两日告诉过夫君的?」
「你说后宫,有人要对柳弟不利?」荀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父亲留下来的关系,也只能告诉我是后宫之人…」唐姑娘继续道:「可陛下罢朝三日,偏偏…这个时候,袁绍请柳羽喝酒…这…」
彷若一道亮光闪过,原本平静澹定的荀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儿,胸中一阵颤粟。
….
后宫中的妃嫔…哪有人会对柳弟不轨?
可…若是联想到,后宫是前朝的延续…那么…
后宫得到的消息要对柳弟不轨,那或许源头是在…是在前朝…
荀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细细的思索…
因为总是出没玉林观,他对柳羽的日常极其熟悉,包括…袁绍请柳羽喝酒的次数。
荀或口中喃喃:「三月是在中旬,四月是在四月底,五月没有,六月是在中旬…这一次,不对…时间不对!」
荀或敏锐的发现,袁绍几乎是每一个半月才会请柳羽喝次酒,而这一次中间的间隔只有十五天…
虽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断定,袁绍这次的酒局有鬼…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想到这儿,荀或的额前已经滴下冷汗。
真正的危险,不是在后宫…而是…而是在前朝!
算算时间,现在的天色还早,或许…
「来人…备马!」
荀或当即吩咐,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重重的握住唐姑娘的手,「夫人,有劳你去一趟玉林观…告诉那张翼德,就说…就说柳观主有难!」
张翼德?
唐姑娘一脸的愕然,她不知道…哪个是张翼德。
荀或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疑窦,「到玉林观你就知道了,那个最黑、最壮,嗓门最大的就是他!」
此时的荀或,他的神色已经认真到几乎已是凄厉的程度…
唐姑娘不敢迟疑,当即就走!
荀或则又想到了什么,他告诉身旁的一个仆人。「你…即刻去趟太尉府,就说柳观主与桥太尉是莫逆之交,请桥太尉…请桥太尉…」
话说到最后,荀或心头泛起了滴咕…
毕竟,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猜测,万一…万一这真的只是
异常纯粹的喝酒呢?
呼…
长长的呼出口气,荀或继续吩咐道:「请桥太尉密切…皇宫的各门,如果见到可疑人等一定要就地拿住!」
吩咐完这些,荀或翻身上马,他微微闭上眼睛,哪怕是一早,他的神色却显得极是疲惫。
但愿…但愿是他多想了!
现在只希望,只希望…最坏的结果,还没有发生!
…
当那杯清香纯洌的青梅酒端到柳羽面前时,柳羽没有任何迟疑地伸手接住,抬头向敬酒的袁绍轻轻一笑。
袁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他颇为豪放的先饮了自己的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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