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曹操笑了,“妙才,咱们来都来了,总该为这边的百姓留下点儿什么吧?”
噢…
夏侯渊挠挠头。
大哥的话就跟柳观主说话似的,有时候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成”…尽管不明所以,夏侯渊还是点了点头,“大哥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不过,去顿丘上任时,大哥提前招募了不少力士,也正是这些力士…才能让大哥打击豪强,可这次…咱们一没钱,二没兵…若是这些豪强地主为难起来,那可…”
夏侯渊又一次挠了挠头,连忙追问道:“要不,大哥这次向柳观主借点?”
“不用!”
这一刻的曹操显得颇有信心,“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次靠咱们自己…”
啊…
夏侯渊眨巴了眼睛,他不可思议望向这位大哥,大哥这次有点陌生啊…不坑爹?又不坑兄弟?那钱从哪来?
“哈哈…”曹操笑了笑,他拍了下夏侯渊的肩膀,笑道:“济南国有的是钱!”
这话脱口时…
尤能看到,这济南国不知道被“祠”霸占的多少农田。
这些地…是富人手中的聚宝盆,却也是穷人的愿景与希望啊!
…
…
话分两头。
新晋的济南相曹操十几天不露面…济南国内的富户可等不及了。
这是真的怂了吧?
富户们这么猜测,忍不住心头狂跳。
他曹操不来上任,是最好的结果!
而往往…人们的神经松懈下来,各种腐化苗头就会迅速抬升,继续饮酒作乐。
一时间,官府衙门成赌局大排档,各治所“兼营”茶肆、酒坊,济南街巷特地从江南请来的艺人,丝竹管弦,营生照旧。
前往济南,并没有人认识曹操一行。
他想先在驿站中休息,第二天再去济南国君主刘泰那报道。
可转念一想,还是改投一家平民旅店,他也要在城里…暗访一番。
果然…
济南国不仅城外有鬼,这城里更有鬼…
“好个济南国繁华场啊…”
曹操望着这夜景连连感慨…
也难怪…这里的夜晚花灯灿烂,酒坊花街鳞次栉比,富户公子大人三五成群,下馆子、听曲子、逛窑子、捞票子。
俨然…这里的人民看似安居乐业,一派生平气象,满街繁华,就是洛阳也比不上。
而这,让曹操渐渐皱起眉头。
在东汉,除了有爵位和皇帝御赐特许,任何人不得私自享用音乐,更不用说商业演出。
这是律法…
往往一项法令在朝廷或者都城还执行得很好,到了地方,也就那么回事了。
可这在曹操的眼里,实属犯禁。
“看看这些济南国的富商、大户…”曹操朝着夏侯渊感慨道:“就是陛下也没有他们日子过的舒坦!”
夏侯渊也蹙着眉:“谁能想到,一个‘侯’国…繁华程度、奢靡程度都可以比肩洛阳城了。”
“哼…”曹操没有说话,只是留下冷冷一声哼哧…
次日…
清晨起来,曹操独自信步于济南大街。
城外还不明显,这城里…可谓三步一祠、五步一庙。
这些祠庙有的巍峨,有的富丽,都占据大街显要位置。
跟小巷中低矮简陋的民居相比,简直天壤之别,更别说还有路边无数住在屋檐下的妇孺老幼…
“活人宿街头,死人占祠庙。”
曹操心里滴咕着…
走访过黄河南北,又走访过大街小巷,第一手民生资料…曹操算是彻底掌握了。
终于,上任期限最后一天…
曹操带着随从和简单的行李前往国相府。
他的前任早已经挂印消失,剩下的主簿、功曹等正在和盐业、治安、税收、户籍等主管们围坐在席子上边玩骨牌边商议。
“今天是曹操上任期限最后一天,他要是再不来,咱们就得赶紧写奏折,要朝廷再派新的国相来,否则,不成规矩呀!”
“也是,下一个来的,至少…张常侍不会这么畏惧,咱们也就不用怕啥了!”
话说到这儿…
主管盐业的傅德捏着一张刚自摸到的牌,对大步走进国相府的曹操,扯着泰山味十足的济南方言便喊:“出去,爷们今儿不办公!”
曹操与夏侯渊仍旧往里走…
主管冶炼业的钱山毫不耐烦:“你这人属狗的是么?我们新国相还没上任,不办公!听明白了吗?滚出去!”
说着话…还有两个衙役懒洋洋的起身去拦曹操。
哪曾想…夏侯渊一脚一个,将两人绊倒。
曹操走到他们正在议论的席子正面,微微一笑,操一口京腔:“丫的,你们为什么不认为,咱就是新国相,就是来办公的呢?”
听到一口标准洛阳官腔,几位在座官员并未惊慌失措,他们见得多了!
但也不否定这人不是曹操。
当然,因为…背后又靠山,这几位…倒没有出现立刻爬地求饶的场面。
主管户籍工作的张流右眼角长有一个黄豆大的脂肪瘤,上面还有几根长毛,足有两寸长,可见岁月长久。
他镇定地上下打量曹操:“既然是新来的国相大人,就应该亮出相印和即任公文。”
曹操从袖子里拿出官印和即任公文。
“来,好好看,看看咱这京官是真的假的?”
这话脱口…
这几位才都丢下骨牌起身。
一时间…这几位慌了…
“国相大人,下官要事需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国相大人,下官这脑子,忘了…要赶去刘君侯府上赴宴,就先走行一步…”
一个个借故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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