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他的鼾声与不善的外貌,两百万钱一匹的马就落在这半山腰,竟没人敢去抢。
“老伯,谢了。”
张飞不忘谢过老伯,旋即翻身上马。
“驾,驾…”
说话间,一骑绝尘往洛阳方向行去。
老叟周围,有其它老者询问道:“这黑汉子这么急着往洛阳赶,是不是要去打擂台呀?”
提到擂台,老叟愣了一下,旋即点头。
“今日是那胡人摆擂台的最后一天,若是咱汉人还没能挑落他,那这次…大汉的面子可就折大了。”
“我听说,昨夜玉林关内,那柳观主说…说什么,他只用三个儒生就能战胜了那胡人王子?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反正不信,与其信三个儒生,还不如信这黑汉子呢,我总觉得,这黑汉子能打下这擂台。”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说了,凿石,凿石去!”
…
…
天子脚下的擂台,总是热闹的。
不到午时,柳羽便收拾利索,兴冲冲的坐着马车出门,昨日一夜,他与荀彧、桥玄、蔡邕都一样,只睡了两个时辰,还有些犯困。
今日是校验成果的地方。
赢了,桥玄或许能官复原职,蔡邕也能洗刷戴罪之身。
至于荀彧,一旦进入朝廷,谁还会抓住他与唐姑娘的婚事不放?
这一场擂台对于他们很重要,当然,对于柳羽也很重要。
所有人的注意力莫名其妙的就焦距到他这个“玉林观主”的身上,这是让“天师道”扬名的机会,这是一个巨大的危险。
甚至,哪怕到如今,柳羽都不知道。
究竟是谁散播出这流言?
当然,柳羽还是有些忐忑…
计划归计划,可往往计划中绕不开的便是意外与变故。
柳羽与蔡邕、桥玄、荀彧几乎是同时到的。
众人一听说他们来了,便有许多人翘首相看,“这便是今日打擂台的桥大公子?蔡夫子?荀公子么?”
“就是他们了。”
很快,众人的目光很一致的落在了柳羽的身上。
许多人的眼芒中带着许多鼓舞,可更多的人却是充满质疑的望向柳羽,虽然他们也希望能重创南匈奴王子,但…现实是,老、中、青?三个儒生,一夜的训练,这怎么可能?
柳羽一行并不理睬众人的目光,只是迈步向前。
人出名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旦自己被认出来,就会有人自觉地主动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到了擂台下,南匈奴的王子还没到,似乎距离擂台的开始还有一点时间。
陆羽拍拍荀彧的肩膀,又看了蔡邕、桥玄一眼。
“放心!”
蔡邕与桥玄都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就提起佩剑往擂台上去了。
荀彧是欲言又止,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也往擂台去了。
“文若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是颍川的同乡郭图,他是颍川郭氏一族的族子,区别于荀、陈、钟、韩,这四个颍川境内首屈一指的大族,郭家与辛家、赵家、杜家是颍川中次一级的望族。
其中的郭氏一族,因为祖辈六代做过廷尉,是颍川氏族的第二梯队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至于这郭图,他与郭氏一族旁支的小辈郭嘉,均因为颇有才华,被视为家族的希望。
可偏偏因为争不过荀、陈、钟、韩四大家族的缘故,无论是孝廉,还是太学名额,哪怕是名师品评均是落空,从小打大,肚子里憋着一股子气!
此番一见到荀彧,郭图便道:“不得了,不得了…”
荀彧一愣,转过身朝郭图行了个礼。
“原来是郭公则,许久不见。”
郭图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道:“我突然想到,咱们颍川才俊素来是举孝廉,或是请名师品评入仕,可没想到,文若兄不得了啊,宁肯弃文从武,也不放弃娶那没落宦官唐衡之女,唉,我想不通,文若这行径,到底是该歌颂呢?还是该惋惜呢?啊…哈哈…”
说着说着,郭图竟笑了起来。
在颍川,荀氏处处压他们郭氏一筹。
与郭氏旁支的郭嘉交好荀氏不同,郭氏主干一脉的郭图是憋了几年的气,今日逢此必败的局,自然要喜闻乐见的诋毁一番。
柳羽听得眼皮直跳,不由侧目朝着‘幸灾乐祸’的郭图望去。
“哎,罢罢罢,这便是命!今年我郭图虽没被评上孝廉,可架不住还有明年、后年,可文若兄因为一个‘女人’引得士人冷眼,被迫弃文从武,这跻身仕途,明年?后年还有希望么?”
“若是今日再输了,难不成文若兄打算去边陲杀敌建功?似乎…君子六艺中,文若兄是强于礼、乐、书、数,弱于这驭马与射术吧!”
郭图又是感慨。
荀彧是至善人格,大敌当前,不想与他争辩。
倒是郭图见荀彧不为所动,他的话锋愈发的尖锐起来。“不过也难怪,听说文若兄几个月前就住入了洛阳西郊的玉林观,那是个道观吧?文若弃文从武不够,还要弃儒从道,荀子留下的这大道,能让文若兄走到这么窄的程度,也委实难得啊!”
“哈哈哈,至于那玉林观主…不过是虚名之徒罢了,哈哈哈,近百年来,文若可曾听说过,道人入朝堂?文若的父亲被称作‘荀氏’八龙之一,文若又被寄予厚望,被族内予以荀氏‘三若’的名头,缘何南辕北辙,择其糟粕,去其精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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