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往右手边那处案几上稍待,奴家往后面给你沏壶热茶驱驱寒。”
“姑娘,喝茶就免了,夜已深沉,咱俩还是谈谈正事要紧。”
徐宁眼见身旁之人作势要走,当即拿话阻下了对方。
“不曾想,你还是个急性子,好吧,咱延续方才的话题,客官对咱西北楼这仨字有什么指教?”
“方才的话题……不是你为何一直做姑娘打扮吗?”
徐宁再次跟对方“唱起了反调”,直抒胸臆道。
“你啊,不仅较真,还有些刻板,不过,我喜欢。”
“因为做学问也好,修仙炼道也罢,要是少了这股子执着劲儿,怕是很难有什么成就。”
“好吧,听你的,咱就说说我一直做姑娘打扮的原因吧。”
“你也看见了,奴家是这西北楼的掌柜,比那些卖艺或者卖身的姑娘,多少有些话语权。”
“但是,也仅此而已。”
“在青楼、勾栏之地,想要独善其身是很难的,我一直不缠头,只做姑娘打扮其实这样的日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单是城主他老人家,就差人过来催过好多次了。”
“可是我始终顶着压力,不是为了跟谁抗争,而是要等一个能入了眼的人。”
“这个人不需要多有钱,但富可敌国除外;不需要修为多高,但化神尊者除外;不需要多有才……”
“他只要能将‘西北楼’三个字的解释,说到我心坎里去就好。”
“所以话赶话说到这里,客官再回头想想,方才的那两个话题,在我这里是不是一个事儿?”
“好了,具体什么情况你大体也清楚了,执意要奴家作陪的话,先说说你对西北楼的见解吧。”
将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徐宁,此女郑重其事地说道。
“等等,某家先捋一捋。”
“说句不好听的,姑娘此举意义不大,或者说是毫无意义。”
“左右以后都要卖,卖艺,那么第一个为你缠头之人,是穷是富,是粗鲁汉子还是文人墨客,又有什么区别呢?”
“于我看来,你执着于此,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的话……
“那么时间一长,这个念想极有可能演变成执念、怨念,到时候伤人、伤己,那就不好了。”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挑人不如随缘,今夜本上人出壹拾伍块下品灵石,请姑娘缠头,唱曲。”
徐宁直视对方的双眼,为自己做着最后的争取。
“你说的不无道理,类似的话,奴家也听过好几回了,尚且不足以打动我。”此女摊了摊手,不置可否地说道。
“或者咱换一种方式,我拿这点儿灵石换姑娘往那边的案几上聊一夜能行吗?”
“其实我前面之所以坚持要听姑娘唱上几曲,多半是因为怕麻烦。”
“再换一个人的话,还得重新认识,又啰里吧嗦的互相介绍一通,想想就觉得累。”
“另外,有你作陪的话,某家辛苦攒下来的几块灵石才能物超所值。”
“因为你不专业,所以……”
徐宁话未说完,转眼往身后半掩着的店门处看了过去。
那里正有一道浅淡的虚影,在不停的拉长缩短,似是要挣脱什么束缚,以便能够从门缝当中挤进来。
“九子鬼母!”
“你受伤了?”
徐宁跟那位风韵犹存的女子,几乎同时开口说道。
前者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打量着那道想要挣脱束缚的虚影。
后者则身形连动,往店门处遁了过去,以期能够相助那道虚影一臂之力。
“砰”的一声,店门大开处,无数风雪狂涌而入,继而便是那道虚影踉踉跄跄的跌了进来。
“何方神圣,藏头露尾,既是到了我西北楼,不妨现身一见。”
这风韵犹存的女子出手如风,先是将一缕鬼火燃向镇在虚影肩头的一张符箓,而后冲着店门外朗声说道。
“见面就不必了,神圣咱也谈不上,区区只是想让贵宗知道,这里不是你们蛮荒大陆,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风雪深处,依稀传来这般一道话语,只是对方地声音越来越轻,显然已经去的远了。
“姐姐!”
“师姐”
“……”
那道警告的声音尚未止息,西北楼上却相继响起数道“莺莺燕燕”地呼唤声。
“没你们的事儿,各行其事就好。”这风韵犹存的女子轻叱一声,将手中结个古怪的印诀,缓缓地印在了虚影肩头上的那张符箓上。
“客官,你识得此九子鬼母?”眼见那蓬鬼火在印决的加持下,对镇压在虚影肩头的那张符箓起到了应有的效果,此女轻舒一口气,转眼往徐宁这里看了过来。
“当真是此鬼道大神通吗?”
“某昔年在戏园子里见过一次诸如此类的演绎,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只不过,这张弥散着锋锐剑气的符箓,怕不是跟此鬼母神通是天生的宿敌吧?”
“如何眼下的情形,就跟某在舞榭歌台上见到的那一幕,如出一辙呢?”
徐宁快步往店门口走了过来,一任外间肆虐的风雪卷起他的衣角,跟其撞了个满怀。
“你爱听戏?”对方审视着徐宁,有些意外,有些惊喜。
“戏痴。”他想也没想地应道。
“如此,咱俩不妨改换一下身份。”
“这一夜,你尽管变着花样给我讲戏文就好,只要本姑娘满意了,你以后就是咱天衍城的贵客。”
“没意见的话,咱不妨从九子鬼母那一出戏开始说起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