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落下，鳞片翻飞，穿山甲痛苦地哀嚎着。
施展撞击需要先将自己卷起来，但翻飞的鳞片与皲裂的血肉又不支持它做出这些动作。
因此，失去了唯一攻击方式的穿山甲战意尽失，眼看王心又要施展术法，穿山甲嘶吼一声，转身冲进了密林深处。
李休见状，松了口气。
王皓已经因为脱力而陷入昏迷，李休也耗尽了妖力，短时间内没有战斗能力，反倒是一开始被寄予厚望的王心现在状态最好。
李休快步来到穿山甲之前所在的位置，这里有好几片掉落的鳞片。
“刚刚怎么回事？”，李休捡起一枚相对完好的鳞片，然后看向王心。
“我也不知道”，王心摇着头，她此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先回营地，我已经开始心神衰弱了”，为了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状态，李休先把鳞片塞入怀中，然后故意装出一副要晕倒的模样。
“你没事吧？”，见状，王心关切地问道。
“还好，你注意警戒”，李休说着架起地上的王皓，然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见状，王心散去最后一张符箓，由于这张符箓已经燃烧殆尽，就算不激活上面的术法，也难以回收使用了。
好在王心财大气粗，浪费一张符箓她也并不心痛，不过唯一让她在意的就是此前术法为何会接连消散。
好不容易回到营地，郑天养父女却不见了踪影。
而正当李休暗道不妙时，一道肥硕的身影从树上落下。
这道身影便是郑天养，至于郑沫则依旧被他夹在腰间。
要不说郑天养只是个野生术士呢，在听到声响的瞬间就带着女儿躲于树上，直到看到李休几人归来，这才迅速从树干跳下。
“大人，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看着被架在肩膀上的王皓，郑天养问道。
“我们遇到一只小妖”，李休晃了晃被自己架着胳膊的王皓，见他没有转醒的迹象，于是接着说道：“他为了挡住那小妖，导致脱力陷入了昏迷”
李休的话刚说完，郑沫就担忧地轻唤王皓的名字。
“他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想起之前老五的情况与之差不多，李休安慰道。
“那小妖诡异的很，我已经施展术法将其重伤，却没余力再去追杀”，李休看着郑天养，继续说道：“保不齐那小妖卷土重来，所以今天晚上你跟她轮流警戒”
郑天养见李休指的是王心，忙不迭地点头。
李休把王皓放在地上，郑沫摸索着上前照顾他。
“说说吧，当时是什么情况？”，李休带着王心走到了火堆的另一边，询问起当时的细节。
借着火光，王心能清楚地看到对方那严肃的神情，不知为何，这让她有种被审查的错觉。
...
“所以说，只要那小妖亮起灰光，你的术法就会失效？”，想起那灰光，李休确实觉得很诡异。
“确切地说应该是沾到灰光就会消散”，王心纠正道。
那些术法毕竟是王心施展的，李休作为旁观者只能看到表面，其中的一些细节只有她这个才能切实体会。
“面对灰光，我的术法就像是冰雪，不管是游白蛇还是天将司立，通通都被消融了”，王心细细回味当时的细节，继续说道：“而构成术法的中置之气也跟着凭空消失”
“那岂不是说，你的术法对它没用？”，李休心中一惊，他还指望着王心把那小妖的血量压下去呢。
“也不是这样说，因为最开始的那道术法有效果”，王心指的是那道蓝光，被蓝光击中后，穿山甲发出嚎叫，说明这道术法至少让对方有痛觉。
既然有痛觉，那便意味着成功作用在了它的身上。
“我觉得真正让术法失效的是那些灰光”，王心说出了她的猜测。
李休的想法与她差不多，早在见到灰光时他便发现了其中的诡异。
“不过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同样有灰光，你的火焰和那个武师的秘技都不受影响？”，王心看着李休，希望从他这得到答案。
“或许这灰光只对术法有效”，李休想当然地回答道。
“可你的火焰不也是术法吗？”，王心反驳道。
“额...”，李休一噎。
三昧火可不是术法，要是从消耗的“能量”来看，三昧火其实更接近“妖术”。
“难道说...”，突然，王心眯起了眼。
见状，李休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
“难道她发现我技能的异样了？”，李休心中狂汗。
似乎自己使用起技能来确实有些太过随意了。
一开始还会装模作样念个咒掐个诀，现在直接就不装了。
三昧火说吐就吐，束缚说放就放，诛妖天雷说劈就劈。
术法施展的这么快，偏偏又不用借助符箓，这摆明了就不符合常理啊。
虽然自己曾以“施法太过熟练”作为借口，但也不能说所有术法都这么熟练吧？
此时看着王心那审视的目光，李休的心那叫一个虚的彻底。
“难道说，这灰光只对特定的术法有效？”，王心终于说出了后半句话。
“哈？”，李休松了口气，接着又不解地看向对方。
“游白蛇属于二品八术中的禁锢之术，天将司立则属于八术中的召唤之术”
“这两者都在沾到灰光那一刻就溃散了”，王心两眼冒光，就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可我之前施展的枭芒则属于一品术士需掌握的敕令之术，乃是单纯的攻击术法”，王心侃侃而谈，似乎已经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既然枭芒有所成效，那岂不是说明那灰光无法抵消最普通的攻击术法？”，王心越说越来劲，现在巴不得再跟那穿山甲打一场。
王心的话乍一看很有道理，但稍微一想又漏洞百出。
“有没有这样一种情况...”，李休故意搓着手，做出一副为老大出谋划策的模样，“咱就是说，你射出蓝光的时候，穿山甲还没使出灰光”
“额...”，原本兴致勃勃的王心突然蔫吧下来，显然她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对了，你那道风属于什么术法？”，李休想起了那道七彩龙卷风。
“那是...敕令之术”，话音落下，王心眼中最后一缕光芒也变得暗淡了。
“好家伙，真就一点用都没了呗”，李休不禁叹了口气。
当然，这句话并不没有直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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