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王夫人先反对道,“银钏,宝钏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叫她去吃苦呢?”
十八年前,妹妹嫁到寒窑,薛平贵从军出征未归,她挖了十八年野菜,整日只能靠那些度日,连一丝荤腥都见不到。
形容枯槁,比乞丐还要可怜。
王银钏坚定道,“不叫她吃吃苦头,怎么知道跟着那薛平贵到寒窑多艰苦!”
王夫人皱眉道,“就算他们夫妻两个不做事,相府也养得起。”
王银钏看向王允。
娘一向溺爱小女儿,说什么是什么,恐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也要架着梯子给她摘。
好在,父亲还尚存理智。
王允沉吟半晌,一锤定音道,“好,明日,你便带着你妹妹去庄子里,怎么苦怎么来。”
说罢,王允身心俱疲,走了。
留下屋中几个女人,王夫人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不能挽回,只能道,“你这没心肝的,好好看着你妹妹,若是你妹妹回来的时候少了一根毫毛,我必不饶你!”
王银钏道,“是。”
虽然应了,可是王银钏根本没有要留情面的意思。
她不是什么为了爱情豁出去一切的人,如今,只想让妹妹早日醒悟,好过日后悲惨一声,不得好死。
3
王家家大业大,底下无数个庄子。
王银钏带王宝钏去的,正是最荒芜最贫苦的那个。
马车一路疾驰,从相府出发,没有一丝犹豫地向别庄奔去。
像是慢一点,就会有人后悔似的。
王宝钏抓着衣袖,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闭目假寐的二姐。
王银钏拄着脑袋,正在思虑如何把薛平贵处之而后快,然后把爹和丈夫劝上正途。按理说薛平贵虽说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以后不仅他们一家,甚至于一国百姓都会遭殃,但是命却硬的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王宝钏说要怎么对待薛平贵的时候,她正想着要不要趁他根基尚浅派人弄死他。
“姐姐,你们会厚待平贵的,对吗?”
“当然不……”王银钏回神,看到了妹妹期待的眼神,“当然不会不厚待。”
王宝钏看到了她脸上的欲盖弥彰,面色严肃,“平贵是我认定的丈夫,我非他不嫁,无论他贫穷富贵。”
言下之意,不管薛平贵这次能否在军中历练出来,她都是铁了心要嫁的。
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妹妹的深情发言,王银钏还是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被气得。
她咬牙切齿,“先去别庄治治你的脑子,昨日为了那男人打了我一巴掌,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真不知道以前读的书都去哪了,敢为了他打你亲姐。”
王宝钏小声嘟囔,“还不是姐姐先打得平贵……”
“闭嘴!”
正好马车到了庄子,王银钏气急败坏,蹬蹬蹬下了马车。
别庄在京城外的鹿行坡,距离武家坡天南地北,一下车,鹿行坡的管事的先上前道,“二小姐,三小姐。”
王银钏看到身后紧随其后的王宝钏的表情,看到这的艰苦,先是错愕,随后是下定决心。
别指望从她哪里看到一丝悔意。
王银钏道,“相爷说了,三妹是以普通农妇的身份在这里住几天,该下地下地,该挖野菜挖野菜,莫要把她当三小姐。”
她伸出手,那管事机灵地上前。
王银钏小声道,“总之,一定要让她感受到身为农人的艰苦,若不然,小心相爷以后降罪。”
那管事赶紧抹了抹额角的汗,恭敬道,“二小姐放心,草民必定办好。”
鹿行坡虽离京城不远,可是这里的地很是贫瘠,又太过少,所以几乎都快荒废了。
“这是佃农农忙时期临时的住所,二小姐请进。”管事的留在了外面。
只有一个简陋的用草和泥垒起来的木屋,上覆茅草,小屋子很破,低矮闷热,只开了一个窗子。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个土炕,一个衣桁,一张不平的桌子,上面的茅草摇摇欲坠,搞不好下雨了还会漏雨。
院子里一个茅草棚子,下面摆放着农具。
还有一口井,两个水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相比于奴仆成群,亭台楼阁的相府,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即便是这样,也比以后王宝钏住的寒窑要好上太多。
管事的早就在王银钏的授意下去准备农具
王银钏看了一眼身后的妹妹,“薛平贵只是一个乞丐,想必境况与这差不多。”
“你不是说他有风骨,肯上进吗,你暂且在这里这几天,也算是适应适应。等他以后真的出人头地,一定会给你荣华富贵的生活,若是不能让娘子过上好日子,还算什么男人,对吧?不过一开始,总是要吃吃苦头的。”
王宝钏原本是娇气的小姐,哪里来过这地方?
这里没有一个仆人伺候,光是走过来,她名贵的衣裙上就沾满了土。
她看到这地方,已经隐隐有了一些退缩。
不过想到二姐说的,她便又坚定了信心。
她看人绝不会差,平贵以后必然是人中龙凤,他承诺对她好,以后就一定会让她舒舒服服的,现在,只不过是上天对她一点小小的考验罢了!
思及此,王宝钏握了握拳,对王银钏道,“我一定会不负姐姐厚望,争取早日嫁给平贵的!”
王银钏露出死亡微笑,“好。”
“我先走了,你好好呆着。切莫再与那人私会,否则爹就更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