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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温暖的空气凝滞了半秒，沈烟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断开蓝牙，轻咳一声把手机放到耳边。
“咳……周宴声啊……”沈烟尴尬地低声说道。
车内传来其他三人低低的笑声。
沈烟整张脸红得滚烫，藏在黑暗中，没拿手机的那只手偷偷摸了摸脸，试图让自己降温。
“婚礼结束了，但同学们说要去第二趴呢，我回来可能有些迟了，你先睡吧。”沈烟小声说道。
周宴声那边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他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低哼，应了一声：“嗯。跟由由一起吧？”
“嗯，她开车呢，嫌我车技不好。”沈烟说着，回头看了眼许由由。
许由由冷哼一声，没说话。
“嗯，不要喝酒，你酒量不行，会头疼的。”周宴声特意叮嘱。
沈烟印象中自己是没喝过酒的，但听他这么一说，还有些奇怪：“哦，我不喝酒的。”
“嗯。”
周宴声又叮嘱几句，就挂了电话。
刚一挂完电话，沈烟就感觉如芒在背，身后两双眼睛盯着自己，身边的许由由全身触角都似乎在观察自己。
沈烟：“……”
猴子：“沈烟你不喝酒啊？”
“我干嘛要喝啊？”沈烟莫名其妙。
猴子“嘿嘿”笑了一声：“周宴声还特地叮嘱你别喝酒，他是不是怕啊？”
这话说得沈烟很疑惑，她扭头看了眼猴子，但车后座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猴子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他……他能怕什么啊？”沈烟怕自己说漏嘴，讲话都小心翼翼。
许由由突然开着车，哈哈大笑：“还能怕什么啊？怕你跟人乱表白呗！”
沈烟彻底傻眼了。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她喝醉酒还跟别人乱表白过？什么时候的事？
她想接着问，猴子突然指着前方一块蓝色LED灯带装饰的招牌喊：“就那，AIR！”
车子拐了个弯，进入停车场，沈烟被这样一打岔，也没法继续问下去了。她也一时间不知道该以哪种话术套出事情经过。
沈烟从没去过夜店，第一次进去还有些紧张，但猴子和许由由看起来驾轻就熟。
“这里环境还不错。”许由由打量着店内装潢说道。
这时候接近晚上八点半，并非最热闹的时候，大厅内的舞台上有乐队在唱民谣，有人在底下喝酒聊天，虽然灯光暧昧昏暗，但俨然一副清吧的模样。
宋阳喜欢来这地方玩，沈烟看不出这里哪里有趣了。
已经有同学提前抵达，开好了包厢。他们直接上了二楼，到了走廊深处的大包厢，陆陆续续的，所有同学都到场了。
一群人围坐在沙发上，爱唱歌的同学已经点了首歌开始唱。
沈烟慢热，现在正处于认生阶段，躲在角落看大家鬼哭狼嚎。
唱了几首歌，就有同学嫌无趣，提议：“我们玩点游戏吧？”
“好啊，玩什么啊？”
猴子兴奋地喊：“真心话大冒险！”
“噢，这游戏也太老了吧！”有人哀嚎。
“这多刺激啊！”猴子喊道，“大家举手表决吧！”
最后真心话大冒险这游戏还是通过了。所有人通过抽扑克牌的方式，抽到鬼的人妖惩罚，抽到红桃二的人可以当王，选择惩罚内容。
沈烟起初运气都不错，惊险躲过，她乐滋滋地看其他同学被惩罚。选择大冒险，做出一些搞笑丢人的事，对沈烟来说价值不大。但有人选择真心话，沈烟就来劲了。
一般这时候，问的问题都是跟大学期间有关，而这刚好填补了沈烟记忆中的空白。
因此，她趁机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比如谁跟谁有过一段感情，谁暗恋过谁。
甚至于，许由由偷偷跟班上哪个男生谈过恋爱，猴子暗恋过许由由这些事情都被人翻了出来。
沈烟拍着桌子兴奋道：“居然还有这种事！”
许由由也懵了：“你没通过我允许怎么可以暗恋我！”
猴子喊道：“我当时还没发育啊！没什么眼光啊！”
沈烟惊呆了，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不知道的这几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精彩绝伦的故事。
所有人越玩越兴奋，直到沈烟自己抽到了鬼。
她脸色一僵，甚至下意识想要将扑克藏起来，被许由由一把摁住手：“沈烟终于抽到鬼啦！”
“谁是王谁是王？办她！”猴子兴奋地大喊大叫。
这是想惩罚她很久了吧？沈烟无奈地笑了笑，摇头。
“那个……是我。”同车过来的舒悦缓缓举起手，小声说道。
不少同学知道她暗恋过周宴声，但当初暗恋周宴声的女生很多，事情又过去了那么久，同学们都没有在意，起哄道：“沈烟，你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沈烟实在不想做那些丢脸的事。她又根本不记得大学那三年发生的一切了，说不知道也是真心话吧？
她没有迟疑，直接说道：“真心话吧？”
舒悦轻咳一声，犹豫了很久，才红着脸问：“你到底是怎么追到的周宴声啊？”
这话问得沈烟猝不及防，虽然她很清楚，一定是自己先喜欢的周宴声，可是……居然是她倒追的周宴声吗？
大概是沈烟脸上的表情太过震惊诧异，猴子怕沈烟拉不下脸，替她解围：“你这问得什么呀，你这问题不是跟，到底谁先告的白一样，纯纯废话文学吗？”
沈烟低声感叹：“啊？难道是我先告的白？”
她声音很轻，只有许由由听见了。许由由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把住她肩膀。
“烟烟，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干了什么吧？”
当时？什么时候？干了什么啊？
沈烟一头雾水，又感觉毛骨悚然。她失去的这些记忆里，自己到底都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猴子主持大局，终于出了一个还算委婉的问题：“我帮舒悦问吧，沈烟，你跟周宴声真正在一起，到底是谁先告白的？”
这是一个非常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沈烟从中琢磨出了一些信息。
首先，结合之前的话，可以得知是自己先告白的，其次，正式在一起又是第二轮故事了。
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
沈烟迷茫地看着猴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我。”包厢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淡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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