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万年打量着弹头有些想不通，“这个有什么说法？”
他手里拿的并不是常见的圆球铅弹。
顺军批量装备的火枪所使用的弹头外观略成半球形，底部中空。这种结构使得它在飞行中重心靠前，很像羽毛球，靠尾部的这圈“裙边”稳定，有点像尾翼稳定。底部装的木塞一是为了更好密闭枪膛，二是保持弹头不会被挤压变形。
弹头侧面还有螺旋线，让人很容易想到膛线。其实这种螺旋线并不能让弹头在通过滑膛枪管时发生旋转，只能出膛后在在空气中被迎风气流推着低速旋转。
这种自转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产生陀螺效应让弹头稳定飞行，因为转速太低，还不够产生陀螺效应，而是为了避免弹头制造时的公差影响飞行精度，不让弹头朝着一个方向偏航。此外，这种螺旋线减小了弹头和枪管内壁之间的接触面积，减小了摩擦力，有利于提高弹头初速。
简单说顺军滑膛枪配备的就是后世霰弹枪所用的独头弹。
高杰约略解释了一番，艾万年啧啧称奇，想不到一枚小小的弹丸还有这么多讲究。
陈洪范、张应昌、左光先、曹变蛟几人在旁边研究着枪械，不停发出赞叹声。这工艺太精致了。
这帮人那晚面临偷袭时表现不错，李自成就授意发给他们一人一支枪拿着玩。
现在和船队会合，后续辎重供应已经不用担心了。
苗归农下船先跑来痛哭流涕检讨没保护好大统领，李自成说天灾不是人力能改变的，大家活着就好。两人又为遇难的田人凤伤感了一番。
把他打发走，李自成埋怨了邢秀娘几句，说她不应该擅自前来，必须军法处置。
邢秀娘咯咯笑着说赶紧来处置，上前就把短毛扑倒了。
大白天的两人胡日鬼一通。
办完事，邢秀娘吹枕头风说不想在南京待了，要去怀庆给短毛分担压力。
李自成说南京那边的事务很要紧，交给别人不放心。
“可以让高姐姐过去照看啊。”邢秀娘开始撒娇，“奴家想陪在你身边。”
李自成皱眉，“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瞎话了？你妹跟你说的？我现在忙得哪里有空设什么皇后啊？”
邢秀娘眼圈一红，委屈巴巴道：“奴家哪敢妄想。做个嫔妃都是短毛老爷开恩了。如今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又把我一个人丢在南京……”
李自成道：“这不是看你能干嘛！”
邢秀娘娇笑，媚眼一瞟，扭着短毛胳膊，“哪个能干？”
“你轻点啊！”李自成疼的直咧嘴，“南京离开你能行吗？”
邢秀娘急忙道：“怎么不行？文的有张养默，武的有张成，剩下无非就是个紫明楼的差事，可我早就不露面了，外面人打理的井井有条。”
李自成想了想说道：“正好我也缺人手，你先留下帮着照看辎重吧。”
……
这次随船来的除了三千石粮草还有鸡鸭猪羊各上百，还有四千多民壮，黄龙也亲自带着两千兵马过来支援。
他已经安排广鹿岛副将尚可喜、长山岛副将俞亮泰、石城岛副将仇震泰去收复沿海各堡。
之后尚可喜和俞亮泰会北上进攻岫岩城；仇震泰和沈世魁派出的偏兵去打凤凰城。
沈世魁这次因为没给他配天津兵和登州兵——主要这两帮人死活不愿过去，非要跟着李帅——所以暂时不去鞑子第一老巢赫图阿拉偷家了，先拿下凤凰城和宽甸，再看李帅那边情况后进行下一步计划。
此时天津兵和登州兵还在旅顺待着，等船队回去接应。
李自成跟黄龙说已经答应了黄蜚和张鹏翼，后续有人接防了就让他俩北上参战，这样的话就要失言了。
黄龙说不要紧，他已经又抽调三千兵力去沿线布防了。而且鞑子不大可能绕几百里山路偷袭后方，来的人马多了没饭吃，来少了不顶用，所以金州、复州不会有大问题。尤其等尚可喜、俞亮泰拿下岫岩城后就更保险了。
“就是，还有个问题……”
黄龙吞吞吐吐说，李帅如今是旅顺总兵，但朝廷也没下令让老黄交接驻地，这个旅顺城归属怎么办？
李自成笑呵呵道：“这种小事无需挂虑，回头我让朝廷给我换成盖州总兵，黄帅继续驻扎旅顺无妨。”
“这……”黄龙感到匪夷所思，朝廷就这么任你摆布？
“不过……”
李自成忽然想起老黄驻旅顺本来就不正常，于是说道：“改日咱们找沈总兵喝个酒，让他来旅顺，黄总兵还是坐镇皮岛为好。”
黄龙叹口气，“让李帅见笑了。”
按理说，朝廷让老黄节制李自成，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完全可以摆谱。可一来短毛孝敬的银子实在太多，二来短毛的队伍瞅一眼都能知道相当精锐，这次北伐又要靠人家做主力打头阵，所以黄龙识时务，并不拿大。
李自成摆摆手，“无妨，都是一家人。以后还要靠黄帅多多相助，咱们要一起收复沈阳城。”
和这位地头蛇聊完，老李抓紧写了几封信发出去。
既然打算占据辽东半岛开分基地，那就要做一系列安排了。
怀庆要把库存的枪炮运来一部分。本来打算留着给李过换装，先挪用了吧。
再就是要送兵送人过来。
袁宗第北上登州接防，换谷可成的骑一师渡海过来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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