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楯车的沙哈询问要不要冲进城门，滕冲霄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马勒戈壁的别拉着爷送死！”
他把对鞑子长官的怨气发泄在了小鞑子身上。
旗奴跟役不只是有汉人，还有些货真价实的鞑子。他们一般是其他部落的俘虏或者是因为犯了错误、或希望卖命得到提升的旗人。战场上，鞑子这种辅助兵、厮役的数量要比战兵更多。自带装备的他们除了推楯车、筒梯冲锋外还要在战后打扫战场、看押俘虏，处理尸体、喂马放牧等繁重琐碎的勤杂工作。和大明军营里纯粹的民夫不同，鞑子辅兵偶尔也会上阵杀敌。
可怜的小奴才沙哈被拍了一巴掌，捂着脸不敢言语。
滕冲霄一挥手，这队人马按原计划留下楯车撤退。众兵纷纷庆幸捡回一条小命。这次只是一次试探行为。
溜进城里的胡逸不爽了。给你们机会为什么不把握住？
“开炮！”
“咚咚咚咚……”
禁卫军副营李延十分配合的发动口技才能。
隔壁的二哨哨长马世泰哈哈大笑。
胡逸愁道：“你们这计策不行啊，建奴都不上当。”
李延笑道：“那就不跟他们玩了，集中火炮轰他娘的！再出城一拨推平！”
济尔哈朗却抢先开炮了，连打三轮，砸的城墙土石乱飞。
仅此而已。
城内没有反击，城外，清河南边高杰又率队绕回来了。
这次千余鞑子们有了防备，及时列阵迎战。双方兵力相当。
高杰指挥着六百兵下马排队，线列前进。苗归农和范一刀带着三支亲兵队在侧翼游走。
对面的南济兰无力吐槽，老子这边又没营垒，明军全员骑兵却下马步战？脑壳有包吧！？
建奴主动向顺军发起进攻。两列队伍逐渐靠拢。
双方间隔百步，枪声响起。
南济兰兴奋的挥刀大喊：“冲啊！”
可惜他高兴的太早，又低估了顺军火枪威力，刚出口下令就发觉不对劲。前排鞑子倒下三百多人，奴阵骚动。
这还冲尼玛呢！猛然伤亡这么多还能维持住阵型已经算训练有素的精兵了。
此时胡逸麾下的线膛枪小队开始点名，一枪一个辫子头。
骑着高头大马的南济兰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坠落在地。
等高杰一哨装弹完毕再次端起枪，鞑子们终于崩溃了。
“啪啪啪……”的恐怖枪声响起，密集的人群中又栽倒一二百个鞑子。
这一仗没啥悬念。
苗归农和范一刀带着各自小队拍马上前收割溃散残敌。
当外出搜寻明军下落的千余骑鞑子无功而返，才发现老窝再次一片凌乱。欲哭无泪。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济尔哈朗双目无神。
为什么会这样？
一天之内损失了三千人，明军却连一具尸体都没留下。
李狗币到底有多少人马？
清河南面的队伍绝对不是一般明军，连带突然出现在辽阳的那一支兵……问题是李狗币哪来这么多兵马？他不是只带了五六千人过海？那盖州城里又有多少守军？他们的火器真有那么夸张般的厉害？
如果是从登州新来了援军，那边的奸细为什么没传消息回来？安插在旅顺口的探子同样没消息。
明军发动这样一次大规模的跨海作战，为什么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他们不需要做准备？
更让人看不懂的是，李狗币这个流寇如此能打还招个几吧的安啊。招安之后一边痛宰大金国勇士，一边还要卖火器？还传话要跟皇太极夹击大明京师？
这到底是个什么脑残人物？怎么如此卑鄙！
济尔哈朗不相信一军主帅会亲自带小队深入敌后，所以潜入沈阳的不可能是李狗币，他本人一定在盖州城内。
所以，快刀斩乱麻！
……
月朗星稀，宽达七十多丈的清河缓缓流淌。
河南岸的鞑营外围几乎是十步一火堆，生怕被神出鬼没的明军夜袭。
伴随着哗哗水声，十艘小炮船逆流而上。
卢之能原是登莱叛兵里的红夷大炮参将，投顺后当了个炮营小队长。他开始还挺不服气，然后才明白自己是个井底之蛙。
什么西洋红夷大炮了，什么鬼佬教授的炮术了等等全是垃圾，给顺军提鞋都不配。
今晚他带着十门迫击炮前来炸营。
建奴预定破晓前发起总攻，南岸鞑子们虽然不负责攻城，但届时也要整装待命。现在半夜三更嘛，当然是抓紧时间睡觉。
那些熊熊燃烧的篝火标识出了鞑营范围。营地距河岸不过两百多步，正好处于迫击炮射程之内。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十发开花弹在鞑子头顶炸开，碎片撕裂帐篷，各寻目的地。
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建奴们从睡梦中惊醒。
这帮老少爷们儿今天见证了两次突袭，同袍伤亡数千，场面惨不忍睹。此刻猛的被炮声炸起来，紧绷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
没等顺军第二轮炮击降临，营啸发生了。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也有人刚惊醒当场又昏了过去。还有人随手抓起身边的佩刀胡乱挥舞……
绝望是带有传染性的，鞑子营地里眨眼陷入一片混乱。
清河里的卢之能可不知道对面发生了啥情况，连着放了五轮炮，直到身管过热才停下。
与此同时，连云岛对面的陆地上也发生了一场惨案。
白狼山北面的建奴们被九十八颗炮弹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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