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心怀坦荡，主动说出此事，便无大碍，何况术法是死的，人是活得，只要不是滥杀无辜，学点魔功也算不得大事。”
斩龙真人是剑修，性子很开明，并没有寻常正道大佬的迂腐气息。
赵牧尘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大长老青玄老仙身上：“大长老，不知你以为如何？”
青玄老仙神色肃然，道：“老夫认同这个说法。”
赵牧尘颌首。
“若是有人血祭三十万生灵，用活人性命炼制血魂丹呢？”
赵牧尘缓缓道。
他的目光一直在青玄老仙身上。
青玄老仙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赵牧尘。
云华仙子寒声道：“不论是证道魔道，若是如此有违天和，涂毒苍生，必诛之！”
斩龙真人道：“不错！天人共戮！”
赵牧尘看着青玄老仙，缓缓道：“听到了吗大长老，你犯下的事情其罪当诛！”
青玄老仙怒喝道：“你在胡说什么！”
周围五位长老神色大变。
赵牧尘淡淡道：“与阴山道人合谋，献祭三十万生灵，炼制血魂丹，事后又杀阴山道人灭口，灭绝人性，背信弃义，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说到后面，赵牧尘神色也冷了下来。
“你污蔑老夫！老夫当年为了手刃阴山老魔，身受重伤，此事上清宗无人不知，你竟然污蔑老夫！”
青玄老仙须发皆张。
赵牧尘冷笑道：“上清宗有开山祖师留下的问心境，你可敢前去祖师神像前立誓？”
问心境不是一件法器，而是一处特殊的强力禁止。
开山祖师怕后代有不肖者，便留下了这处禁制。
可以验证一个人说的话真假，类似于天道誓言，只不过是使用起来需要耗费海量灵石催动。
因此上清宗历史上只有两位高层去过问心境。
一位毫发无损走了出来，成为上清宗那一代的掌教。
另一位则被发现是魔道奸细，当场身死道消！
因此问心境在上清宗极为殊胜！
青玄老仙眼神微变：“笑话!”
“老夫是上清宗大长老，为宗门流过血，也为宗门立过功！”
“怎么会屠戮苍生，献祭生灵炼制血丹！？”
“再者说，老夫即便是这样做了又如何，凡人宛如猪狗，能够为老夫提供突破元婴的道果，不是他们的缘法！？”
“你这后辈，竟然以此来攻讦老夫，简直是不知所谓！？”
说完后青玄老仙忽然一怔。
周围的五位长老也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云华仙子眼中已经闪过了一丝寒气。
赵牧尘手心一翻，露出了手上的那件道器！
“这是天魔教的道器，魔眼，可以蛊惑修道之人的神魂，激发人的心魔。”
“竖子！方才是你蛊惑了老夫说出那番话！？”
青玄老仙神色大变，身上猛然间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杀气。
“不要以为你可以横行上清宗！老夫也不是好惹的！”
赵牧尘冷笑了一声。
“魔眼是蛊惑不了元婴境的，只可以诱发元婴境的心声，让你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看向了斩龙真人，淡淡道：“我没有说错吧。”
斩龙真人曾经和魔眼天王大战过三天三夜，不分胜负，两人水火不容，是几百年的老对手了。
对于这件天魔教道器他很是了解。
“不错！”
斩龙真人道。
赵牧尘看了青玄老仙一眼，轻笑道：“当然，用魔教道器检验一个人是否入魔，有些不太靠谱，大长老，你可以去问心境的。”
“若是你真的没有问题，便是我污蔑你，我辞去上清宗掌教之位，任凭你处置，如何？”
他的语气很平淡，可是言辞中那种剑拔弩张，确实让在场之人全部感受到了。
青玄老仙忽然平静了下来，微笑道：“了不起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师兄，你......”斩龙真人动容道。
青玄老仙正色道：“不错，掌教说的事情我承认，我做过，可是那又如何，不过是些凡人的性命罢了，我这些年庇佑过的凡人又何止三十万。”
“如今上清宗风雨飘摇，掌教欲待如何？难不成还要处死我？”
“只是为了区区凡人？”
他说的的确是实情，一位元婴境的强者，放眼整个东玄域也不会有人舍得处死。
如今的上清宗十二位长老陨落了一半，也实在是经不起这种损失了。
为了大局，一切都可以容忍。
“青玄师兄所言虽然有失偏激，可是老夫认为也并没完全没有道理，不如就让青玄师兄闭门思过，戴罪立功，以赎罪魇吧。”
“正是，青玄师兄为上清宗立过大功，一时心境出现了漏洞，被心魔所趁，做出了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日后诛杀魔道，维护人间正道，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几位上清宗长老看似公允，实际上则是将此事轻轻揭了过去。
只有斩龙真人脸色复杂，没有说话。
“笑话，屠戮生灵为了提高修为，如此行径与魔道何异，与妖族何异，我辈正道之人都如此行事，这世间还有天理吗！？”
云花仙子怒斥道。
只是说起大道理，这些上清宗长老都是祖师级别的，什么大道为公，将功赎罪，顾全大局。
听起来都是至理名言。
青玄老仙反而不动如山，笑吟吟地看着赵牧尘。
赵牧尘笑了。
“诸位长老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个人觉着非常有道理。”
此言一出。
不仅是四位上清宗长老，就连云华仙子都怔住了。
青玄老仙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异色。
赵牧尘淡淡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听完诸位长老的话，我反而觉着自己提出此事有些不合时宜。”
“掌教，你.....”云华仙子有些不明所以。
赵牧尘笑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杀大长老的弊大于利，不如顾全大局，留待有用之身，守护人间正道。”
这次四位长老对视一眼，浮现微笑。
“善!”
“掌教年少有为，更难得可以保持本心，从善入流，是上清宗之福。”
云华仙子俏脸含霜，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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