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恒见楚歆如泣如诉地说出那番话，心里对她充满怜爱，当即不假思索地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楚歆也不欢喜，蹙起眉想了想，“今日打茶围，你旗开得胜，为何不速来上楼见我？还跑了出去，引得满堂哄然，好像见我是件多么不堪的事情吗？”
戴恒赶忙道：“姑娘误会了。今晚我新遇见一位公子，与我同桌共饮，我俩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他见我获胜，不想扰我喜事，竟然不告而别了，我这才追出去，就是想送送他。”
“追上了吗？”
“没追上。”戴恒心里只想找到这个“同类”，嘴上却说：“萍水相逢追不上就算了。”
“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
戴恒觉得告诉她也无妨，“名叫江阳青。”
“我记下了，帮你留意着。”
“多谢你，”戴恒笑道：“其实能见到你，是我的福分，只要你不嫌烦。”
楚歆这才高兴得嗯嗯一声，喜道：“小戴哥，我为你跳支舞吧。可没多少人见过我跳舞呢。”
戴恒还以为今晚节目差不多该结束了，只道她酒醉胡说，“你喝太多酒了，这般模样怎么跳舞，洗洗睡吧。”
楚歆凝视着戴恒，她的眼神灵动如泉水一般，充满一股妩媚之情，“小戴哥，高侨那次是你救了我，打茶围也是你为了我大骂季明荫，奴家无以为报，再说你都没看过女人跳舞吧？”
戴恒笑道：“怎么没看过，远的不说，昨日便看过，东面雅乐楼新来的歌姬叫做玉香的，昨晚待价而沽，当众跳舞，我是瞧见了的。”
楚歆漂亮的脸蛋被酒气蒸得雪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息之间都有些颤抖。“哼，雅乐楼竟是些妖艳贱货，你为什么看她们跳舞，却不看我？”
“哎呦，我的大小姐，我看玉香跳舞，也是正巧路过。”
“那我专门跳给你看，好不好？”
戴恒开始感觉有点不对劲，吃吃地问：“你……你要跳什么舞？”
楚歆骄傲的小脸一扬，说道：“绝对比那个什么玉香会得多，比较有名的舞蹈，就没有我不会的。”
楚歆站起来，一摇一晃地走到戴恒身侧，弯下腰去，双手挽住戴恒的胳膊，发烫的脸蛋靠向戴恒的肩头，说道：“就连西域番邦女子擅长的肚皮魅舞，我都跳得极好的，你要不要看？”
“算啦算啦，下次下次。”戴恒连忙摆手道。
“也是，那个太耗体力，我跳别的，你看着。”
楚歆跳起来走到房间中央，扬了一下长袖作为起势，转过脸看向戴恒，“小戴哥，奴家为君起舞。”
面对一个醉酒的酒鬼，还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女酒鬼，戴恒似乎一点办法都没有。
楚歆嘴里哼着小曲，配合着自己的步伐在房间里轻盈地舞动着，酒醉之后的舞蹈更加随性自如，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此时的楚歆，喝了许多酒，这是酒后之酒，自然醉上加醉。
本已酒醉的楚歆，经过一阵舞动，醉意更浓，眼神迷离，檀口微张，时不时发出若有似无的呻吟，如此的蛊惑人心，让人恨不得凑过去一探究竟。
楚歆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双手先是交叉搭在肩上，接着缓缓垂落，一点点沿着身体两侧向下抚摸，动作充满诱惑。
戴恒把持不住，赶忙翘起来了二郎腿。心里想着：“此乃艳舞！”
楚歆扭着胯，一步步走向戴恒。她伸出一手搭在了戴恒的肩上，以戴恒为支撑，原地转起圈来，长袖起舞像是一团白烟将自己聚拢其中，宛若月宫中的嫦娥仙子。
毕竟是酒醉的仙子，转了几圈后，步伐已然杂乱，眼看就要绊倒朝一边跌去，戴恒伸出手来，拦住了楚歆的纤腰，将美人拥在自己怀里，楚歆仰头看着戴恒，他英俊又带有一丝狡黠的面庞竟真让她有些怦然心动，微笑道：“小戴哥，奴家不胜酒力，看来真的醉了。”
戴恒还之以微笑，“你这舞是只跳给我看的吗？还跳给别人看过吗？”
“青楼伎俩，逢场作戏嘛，”楚歆笑道：“你不爱看这个吗？我再跳别的。”
戴恒直勾勾看着楚歆，鼻息略显粗重，苦笑道：“你这支舞可是叫做《魂不守舍舞》？此情此景，孤男寡女，你这舞跳得，直教我魂不守舍。”
楚歆怔了一下，突然咯咯一笑，伸出一只手臂，带动长袖，挥舞了两下，笑道：“既然魂不守舍，我来给你招魂。”醉眼朦胧的眼里，那柔情端得是让人如醉如痴。
戴恒见她那样，早已半身酥倒，紧抱着怀中的楚歆，俯下身去，吻住了她柔软芬芳的唇。
戴恒一个横抱将楚歆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他紧抿着嘴唇，胸口一颗心脏咚咚跳得直如擂鼓一般，脚下的步伐明显加快。
到得床边，戴恒将楚歆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这张床戴恒也曾睡过，已经很熟悉了，他顺势又吻了上去。戴恒两世为人，经验丰富，这个吻显得异常热烈。
酒真是个好东西，戴恒享受着这个吻，如同品尝二十年的精酿女儿红。
楚歆在戴恒怀里呜咽，媚眼如妖：“我未经人事。”
戴恒气喘吁吁，回应道：“正好，这一世，我也是第一次。”
夜，很美。
过了好久，身侧的女人早已沉沉睡去。戴恒看着熟睡中楚歆的红晕侧颜，心想：怎么就搞上了呢？女人，你在玩火啊。这算是你勾得我吧？一想这可是行首，自己那点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
清音馆外，一位美丽的女子矗立门外，摇头叹息，满目含嗔。
若戴恒此时出门见到她，也会认得。
她是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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