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志明拍了拍相墨肩膀，而后目光坚定地看着钟丘，“队长，我相信他说的。”
他话语很平淡，但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感，就像是给身处绝望之人提供了动力和希望一样，相墨心中的那种想法也更加坚定了。
钟丘闻言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韩志明继续说道，“队长，相墨他有什么必要骗我们呢？为新凤组织开脱吗？这样的手段也太拙劣了吧？更不要说，相墨他现在……”
他说到最后，忽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而房间里的三人都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相墨身中奇毒，基本只能再活一个月时间，又有什么必要说这些呢。
“其实，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钟丘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韩执事已经答应了，会请李执事过来，相墨的毒，也不一定没有办法。”
大家是因为大家几乎都把话题说破了，他也没有再顾虑什么，直接说道。
“李执事？！”韩志明听到这里，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目光，“是真的吗？李执事她真的会过来？”
相墨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根据虚假记忆中编造的内容，那个神性毒剂不是根本无解的吗？怎么韩志明听到李执事之后就这么兴奋？
他目露疑惑的目光，却见韩志明回过头，一脸兴奋地和他解释，“李执事是局里，也是现在国内最强的医师，如果是她的话，你的毒剂不一定无药可救。”
相墨听闻，却不知道作何表情。
一方面是他也不知道国内最强医师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另一方面，就是他现在身上的毒剂已经被解决了。
而最关键的问题，现在也不是在讨论他身上的毒剂问题的时候。
“队长，这些和我说的没有关系，我之前所说的都是真的。”相墨直直地看向钟丘，再一次认真说道。
“就算，就算你不相信我，那为了防止这种预料中的风险，也应该做些什么吧。那可是B级污染体啊！他们的阴谋，如果我们不加以阻止，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韩志明听到这里，又伸手拍了拍相墨的肩膀。
而钟丘却更加沉默，他看着身前的办公桌，思考了许久，而后缓缓说道，“相墨，你还是不明白吗。这根本就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
他的话语有些缓慢，似乎在斟酌语言，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我可以信，老何，纪姐她们也能信，但……就算大家都信了，大家又能做些什么呢？”
“相墨，你知道B级是什么概念吗？无论是进化者还是污染体？”他语气沉重，没有等对方回答，就直接说道，“从进化者的角度来讲，C级，是人类能够达到的终点。”
听到这话，相墨一愣，有些不太明白，什么叫做终点？
“终点的意思，就是绝对不能达到，无论怎样，无论什么方法，都不能达到。”韩志明在一旁解释道，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嘲讽。
相墨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并不是在嘲讽自己又或者房间里的其他什么人，而是在嘲讽的一种看不见的东西。
例如，命运。
“那……那些执事呢？不是说一般要B级担任执事吗？”相墨不解，这个意思，不就是说防御局内有B级进化者吗？怎么又说那是人类达不到的境界？
“是，是有。”钟丘点点头，话语中却透着一股淡淡的苦涩，“但是，你觉得他们还算是人类吗？”
“什么？”相墨一愣。
钟丘却已经挥了挥手，似乎不再想说这个话题，“总之，我是想告诉你，B级，真的很少见。而且已经和我们不再是同一个物种了。”
相墨浑身一震，虽然队长的话语有些含糊其辞，然而他却依旧听懂了他的意思。
想要突破到B级，除非，不做人了。
但不做人，又能做什么呢？
他忽然打了个冷战，只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在心底蔓延，让人背脊发凉。
还打算说些什么，就听到队长继续说道，“所以，如果这次的事件，真的有一个B级污染体在背后作祟，那也是可能的。覆盖我们所有的记忆，那也是能够做到的。”
相墨心中一喜，却听他继续说道，“但是，我们能做什么呢？按你的说法，祭司抹去了所有的线索，我们又该如何寻找，如何防备呢？”
“那可是B级，刻意隐瞒，凭借我们该如何找到？”
相墨闻言一愣，感觉不太对劲，为什么要我们去寻找？
这种涉及B级污染体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直接汇报上级吗？兵对兵将对将啊。
“因为……防御局人手不够啊。”钟丘苦笑一声，“如果只是你现在说的这些线索的话，是不够的引起上面重视，派人下来的。”
相墨忽然懂了，这根本不是他说的是不是事实的问题，而是防御局本身的问题。
就像是凤城的新凤组织一样，队长他们早就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防御局也知道，但是却一直没有进行处理。
这是为什么？人手不够，处理不了。
“人手呢？怎么会不够呢？”相墨忽然十分疑惑。
他明明记得韩志明说过，喝下进化药剂，几个月就能成为F级进化者，三五年就能成为E级进化者，二十年左右就能成为D级进化者。
按理说，防御局应该是E级和D级扎堆啊，怎么就没有人手了呢？
他心中不解，却忽然听到一旁的韩志明说道，“毕竟，我们要管着的地方，不止是城市里。”
不止城市？野外？野外人都没有，哪来的污染事件？
相墨疑惑，“那还有什么地方？”
“国境线。”韩志明简单说道。
相墨神色凛然，而后愈加震惊，“其他国家难道没有防御局吗？”
“你觉得呢？”韩志明古怪地笑了笑，却反问道。
相墨不明白，便听钟丘继续说道，“所以，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在真找到更多的线索之前，只能靠我们自己调查，没有任何办法头绪不说。还会……”
他说着，深深地看了相墨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还会让你被上面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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