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是啊,弟弟偷了所有的东西给哥哥,可是岁月却即将偷走哥哥的生命。
晚上弟弟一边学着哥哥唱歌一边回到家里,却被爸爸发现了他偷的东西,爸爸气的狠狠地打了他一顿。
可是打完之后,听着儿子哭泣的声音,他也后悔了。
抱着大耳牛,爸爸问他:“痛不痛?”
“不痛!”
“生老爸的气吗?”
“不生!”
“今天学校教什么?”
“中文和英文!”
“中文教什么?”
和之前罗爸爸问的问题一样,但是这一次得到的答桉却不同了。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
“那英文呢?”
“A MAN!I AM A MAN......”
这个曾经怎么都不愿意好好学习的孩子,突然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
鞋匠爸爸没那么容光焕发了,白发丛生,胡子拉碴,手上开始沾满油污,生活逼得总需要埋头敲敲打打。
罗妈妈要去给哥哥送饭,爸爸喊住了她。
他给她做了一双红色的、羊皮的、特意有镂空花朵的皮鞋。
这大概是罗爸爸在这样的时候,唯一能为妻子做的。
罗妈妈穿上这双罗爸爸专门为她做的鞋子。
“不如给这双鞋取个名字吧?”罗妈妈穿上鞋子,转头问道。
“取什么名字?”
“左边这只鞋叫“难”,右边这只鞋叫“佳”!”
她迈步走着:“一步难,一步佳,难一步,佳一步!”
生活也总是如此,一步难一步佳,可是再难也要走下去!
“一步难,一步佳,难一步,佳一步!”声音从罗妈妈的声音换成了大耳牛的声音。
“难又一步,佳又一步,妈妈整天教我唱这首歌,我跟妈妈说,这首歌都不好听,妈妈说,你不喜欢这首歌吗?我说不喜欢,她就说,等她看完哥哥回来,就教我另一首!”
透过鱼缸的曲面,大银幕上,曾经六十年代的港岛的一幕幕重现。
生活一直都是如此,不会因为你喜欢就变好,难也好,佳也好,日子总要过下去!
“可是那晚,她好晚都没回来!”
在大耳牛还在纠结着买冰棍买一个还是两个的时候,街访急冲冲地跑出来说,罗太太来电话了。
罗爸爸接完电话就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他先去了当铺,然后又赶去了医院。
罗进一的情况需要输血,一直以来,罗妈妈都是出了名的会说话,被称为“侠盗罗太太”,可以和公交司机讲价,可以看电影讲价,无往不胜,可是直到去了冰冷冷的医院。
她问出那句:“我想看今天会不会便宜点”的时候,让人感到了无比的绝望。
当罗爸爸掏出钱来,他沾满油污的手上,多了一道深深的戒指印痕,罗妈妈挽着他的手,泪如泉涌。对于他们而言,在这样的生活面前,浪漫特别奢侈。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她从那遥远的地方赶了回来,捧着花来到医院。
看到芳菲,罗进一许久不见笑容的脸上再次浮现了惊喜的笑容,两人紧紧拥抱。
“你怎么回来了?”
“我求爸爸让我放假回来,问你的同学才知道你在这里!”
她抚摸着他的脸:“你没事吧?”
“好多了!”罗进一笑着道。
“他们说你贫血是真的吗?”
“是!”
“怎么你一直都有回信,为什么后来没有了?我好担心!”
“我想好一点才回,谁知一病就......”
芳菲把花递给罗进一。
罗进一告诉她已经写好了哥,录制了磁带,说明天让弟弟带给她。
这一次的离开,似乎也让芳菲明白了自己的心,她把头靠在罗进一的肩膀上说:“不如我每天都来陪你,好不好?”
“傻瓜,就算你可以,医院也不给啊。”
“我知道谁可以整天陪着你了,红彩雀!”
“去哪里找一条的红彩雀给我啊?”
“花园街啊,以前有人这样教我的。”
“记性那么好啊?”
“有些事,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终于,罗进一吻上了这个心爱的女孩,那个青涩的初吻,使得希望之火熊熊燃烧,可是正因为如此,熄灭的更加让人心痛。
罗进一捧着心爱的女孩送的玫瑰,喝了一口水,喷出的却是血。
黄玫瑰散落一地,掉落的带血的玻璃杯,洒落的血染红的黄玫瑰,有种让人迷离的惨色的美。
芳菲提着从花园街买来的红彩雀,你手中提着的红彩雀是我对你的那三秒的祝愿:三秒之后,云澹风轻。
罗爸爸罗妈妈提着饭盒走进医院。
被罚站的大耳牛,看到老师和保安在说着什么,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提起书包飞奔地跑了出去。
罗爸爸,罗妈妈,在医院的走道里,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得不同。
一个,两个,三个,他们的心情越发地不安,脚步越发地沉重,终于,来到了病房门口。
可是看到的却是护士用白布盖住了他们的儿子!
悲伤和绝望填满了他们的心田。
那个永争第一的罗进一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再也无法实现对芳菲的承诺,他再也无法实现对弟弟的承诺,为他,为她再带回一枚新的金牌。
葬礼上,罗爸爸拿出了儿子生前写的那首歌。
“彩虹低声叹息,迷蒙旧歌如诉,歌声浮晃天际,浮进我的隐秘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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