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拿到了这位老馆长的电话号码。
看着那一串数字，两个人的心里充满忐忑：如果这幅画当年真的被送到了荷兰的梵高博物馆，那么他们的这个电话打过去，会不会给那幅画，给更多人带来危险？以黄锋的个性，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不打去这个电话，线索被卡在了这里......他们又能找到什么出路呢？
司辰搓搓手，打算拨出号码，“等一等！”天佑突然拦住了他。
看着一脸愁容的天佑，司辰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那幅画应该不在那里！”天佑的口气很坚定。
“啊？为什么？”
天佑想了一下，说道：“如果，当年那幅画被送到了博物馆，这十几年过去了，对于这幅画的研究早就该有定论。那么，关于梵高真实死因的报道也该铺天盖地。可是......”
“可是，并没有......”司辰接过话题，“也就是说这幅画还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未现于世！”
“亦或者......”天佑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沉重，她迟疑了一下，“亦或者那幅画并不是梵高所作，那些种种猜测都是错的！可如果真是这样，爸爸妈妈、祖老师......所有人的牺牲，价值何在！？”
想到这里，天佑快要哭了出来！
司辰赶忙拉住天佑的手，说道：“天佑，别这样想！我们会把事情搞清楚的！要相信因果轮回，善恶有报，没有人会白白牺牲！”
“命运真是折磨人的东西！”天佑叹了口气，把头转向窗外，一阵风吹过，几片落叶飘下。
“人在做，天在看，上天是公平的，它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善良的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毒的人，更不会让任何人平白无故地受伤害。天理循环，自有定数！只是需要很长时间，我们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个时间......让一切尽快大白于天下，让逝者早点安息！”
天佑深吸一口气，抚平了情绪：“打电话吧！”
电话拨通了......虽然事隔这么多年，谈及此事时，越洋电话那头的老馆长还是显得无比激动。
司辰和天佑从他那里要来了答案——当年，梁化呈、冯依曼夫妇来荷兰参加纪念活动时，是与其有过一次私密的会谈，谈及有这样一幅意义非凡的画作，准备带来博物馆与专家们共同研究。都已初定好了带画来的时间，却得知其在回程的时候飞机失事。从此这件事便石沉大海......这也成为了老馆长难以释怀的遗憾。
“小女孩，嗯，我记得那个小女孩......哦，是你，你还活着，哦，天啊！上帝保佑你！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来荷兰参加活动，也不会发生那样可怕的事故，你的父母还有那些艺术家们也不会……”老馆长用颤抖的声音诉说着那场短暂的相遇，以及那场事故留在每个人心里深深的伤痕。
往昔已成回忆，互道珍重后，电话挂断了。他们又被拉回了当下。
“也就是说，这幅画还没来得及送去……那会在哪儿呢？”
天佑紧皱双眉，深深叹了口气。那幅画当年并未送到荷兰……这到底是不是她此前期待的答案呢？她的心像是走入了沼泽，没了方向。
时间匆匆而过，线索又断了。
她拿出了从南高村带来的一家三口的合影，看着上面爸爸妈妈亲切温暖的笑容，天佑沮丧地说道：“爸爸妈妈，对不起，女儿好笨，还是找不到答案。”
她努力地回想，希望从脑中挖掘出来有关当年的任何记忆，可惜她失败了，除了那个画室中的场景、除了那个黄色窗框......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无奈地拍着自己的头。
司辰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心疼地说：“天佑，不要这样，会有线索的，别急啊。”
这时，司辰看到了掉到地上的另一张照片——那张四人合影。
司辰捡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心里猛得一震：“天佑，这张照片是……”
“这也是我从南高村妈妈留的那本相册中发现的。”天佑一一指着照片上的人说道：“妈妈、爸爸、黄锋……旁边这个……看不清，也认不出……”
司辰直盯着照片，显出一丝紧张的神情，天佑关切地问：“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司辰敷衍了一句。显然这张照片让他感到很不安。
“这不能是真的，是我看错了，想多了……”司辰甩了甩脑袋，把刚才那个让他不安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司辰把照片还给了天佑。
“接下来怎么做呢？”司辰琢磨了一下，看着天佑的大眼睛，慢慢说道：“咱们静静想想，既然画正准备送走，那当时必然是在一个短期的存放地......会不会就在BJ！我们在这里也找不到新的线索了，要不，咱们明天一早回BJ吧！”
天佑点了点头。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在漆黑的夜里，只听到噼里啪啦的雨声，像是要把这里的罪恶冲刷干净。
司辰跟司宇要了辆车，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车就已经在酒店门前等着了。
司宇把钥匙扔给了司辰，问道：“有线索了？”
“目前还没有，但愿很快会有。”
“多加小心。”司宇低沉地叮嘱了一声，但他的眼神却飘忽不定，没有看司辰的眼睛。
回想起不久前同样的一句叮嘱，司辰此刻的心境已完全不同，他体会到了这四个字从哥哥口中说出的沉重，他轻声问了一句：“哥，你不回BJ吗？”
司宇没有回复，用手扶了下司辰的肩膀，转过身离开了。不知到底有多少秘密藏在心底，司宇跟弟弟的对话越来越简短，越来越压抑。
司辰感到很难受，他迫不及待地想破开这个死局，让一切敞敞亮亮地暴露在阳光下！让天佑平安，让司宇变回那个给他温暖和依赖的哥哥。
几个小时的车程，司辰和天佑一刻没停赶回了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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