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到了院试的时候了。
几个人再次结伴到绍兴去。
这次的主考官是上头派下的学政。
是一个礼部郎中，五品官。
和院试，府试，走的过程差不太多。
考的内容也相差不大。
无非就是经义和八股。
考完之后。
闰土仍觉得非常轻松。
但是另两位的脸色不大好。
和以后的考试一样，大概的分数考生也能估摸着些。
回了会稽，在一起的谈话较少。
十多天的时间，成绩出来了。
迅哥儿落榜，闰土在榜单上。
和之前的一样，依旧是案首。
闰土都感慨自个的运气好，毕竟那么多的考生。能过，自己有把握，但是第一，他是真没想过。
或许是自己的文章立意比较新奇，对了考官的胃口。
到底能不能过，全凭主考官的喜好，给谁第一也是主考官的喜好。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想要搞到第一，运气的成分是必须要有的。
前几名的实力都差不多，各有千秋，谁能第一就全凭喜好了。
本来闰土的字也是一个很大的优势，但是被书吏誊抄了一份，这个优势立马就没了。
运气特重要，就好比白发苍苍的范进，几十年都过不了，估计不被考官喜欢。
范进有着很高的才学，当有个主考官发现了范进的文章有过人之处后，考中了举人，扶摇直上，又考了进士。
当知道结果的时候，镜吾先生非常的开心，跟闰土说了一下。
“谢谢先生的栽培。先生，这是药铺的一颗人参，送给您补补身子。”
“闰土，拿回去。你能成就一番业绩，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三日后，县令大人说是要再见见你，准备一下。”
先生的语气中都透露出了开心。
县试、府试、院试，的第一名，都叫案首，连得三案首被称为小三元，这也是非常稀缺的。
大三元是乡试会试殿试的第一名。
小三元的还有那么些。大三元，百年估计才能出那么一个。
闰土又去买了一套衣服还有鞋子，专门的秀才服饰。
算是吃上公粮了。每个月能有几十斤大米。见官不跪，地位多少的高了点。
三天后，由先生带着到了县老爷的院子里来。
过来的人挺多。
大多是一些秀才，还有一两个举人，全是读书人，没有商贾过来。
现在的这位县令也是科考的，好几年前的一个进士，算是学历最高的一位了。
闰土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位演讲，讲新学的沈先生竟然也在这儿。
他的那些个言论，县太爷难道不怕吗。
“镜吾兄，恭喜恭喜，这位就是高足？”
“山昌兄，他就是闰土，张闰土。闰土，这位是我的好友，山昌先生。”
“见过山昌先生。”
沈先生那边的人少一点，讲的新学，对于现在的人可能有些离经叛道。
可沈先生不仅会新学，国学的造诣也是有的，他是一位秀才。不然不会到这儿来了。
沈先生胆子特别的大，直接去找了县令，“县尊大人，沈某想创办一个西学堂。”
他经常讲课。
但是没有规模，他想要开办学校，这就离不开官府的支持。
还好现在流行洋务运动。
西式学堂已经不是先例了。
想着在会稽搞一个西式学堂。
“县尊大人，华夏这么大，积弊这么深，不从根本上培养人才是不可能的。我从东瀛留学回来，所想的便是改革教育。提倡新学，应当再开设日语，英语等课程。还有化学物理等科目。这叫科学。”
县令明显的有些不耐烦：“沈先生，此事从长计议。”
他也怕。
虽然现在在维新变法，开始搞的轰轰烈烈的。
但是万一大方向错了呢，上面有个风吹草动的，下面非常的麻烦。
这个沈先生经常演讲县令也知道。
就当没看见，既不提倡，也不禁止，随他去。
看到县令不当回事，沈先生还有些着急，“县尊大人，你知道现代科学吗？知道地圆说吗，大地不是平的。知道天演论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闪电是阴电和阳电撞击的结果而非雷神制造的闪光。”
“沈先生，我说了，从长计议。你留过洋，又是本县的秀才，当好自为之。”
县令的语气又重了些。
他是个爱才的人，知道这个姓沈的是个大才。
如果可以，想要他来县衙办事。
又或者让他去教书。毕竟是一位秀才。
但是他的一些言论让县令都有些害怕。
想着以后还是少打些交道的好。
还好这里是会稽，只是一个小县城。
就算是发生了些什么也传播不到外头去。
沈先生还想着继续说，他知道县令有些生气了，还是要说，信念比较的坚定。
好些人都看到了他们这边。
“和县尊说话的那人是谁？”
“最近挺有名声的，好几年前的秀才，去了东瀛喝了两年的洋墨水。不过听说有些学识。”
新旧文化的冲突比较的大。
接受新学的很多，但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也不少。
互相有些看不上。
但是现在学新学的，通常都是知晓国学的。
闰土也看到了沈先生，好像争吵有些愈演愈烈了。
一个秀才能跟县令吵嘴，看来秀才的身份挺不错的。
就好比以后的公务员一样。
摆烂的科员敢跟处长争吵。
闰土上前去叫了下，“沈先生。”
一下子把沈先生的注意力转移了点。
沈先生对闰土的印象很深。
虽然只见过两回，谈过两次，但是张闰土的一些话让他都有些感觉到茅塞顿开。
“闰土。”
县尊都没想到他们两个还能认识。
“县尊大人。”
“闰土，这次的宴会可是特意为你举行的。”
小三元的概率太低了，因此县令才会亲自的为闰土祝贺一下。不然的话，别的秀才他可不会那么的上心。
同时也是为了见见县里的一些优秀的读书人。
士农工商，士的地位，最起码明面上的地位是最高的。
沈先生知道闰土很有见识，但能够考到案首，也是他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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