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汜一直偷偷的跟在他们身后，也是跟着他们，才发现长康镇上，居然还有个酒楼。
酒楼修缮的很高大上的样子，若是平常见过，他是不会忘记的，但是酒楼的位置太偏僻，也难怪他不会发现。
他看着钟离靳跟着男人进了大门。
等待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刚站在大门前，他就狠狠皱了皱眉毛。
妖修的嗅觉都很灵敏。
这酒楼里，有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还都是，妖修的气味。
心中升起了警惕，他拧了拧眉毛，在空气中分辨着钟离靳的气息，继续跟上。
终于，他在一个地下室里，发现了男人的身影。
也是在这天，祁汜发现了钟离靳的秘密。
地下室里，各种妖修的尸体都堆在了一起，混杂的腥臭味，让祁汜脸色苍白。
他的阿靳，温柔和蔼的阿靳，面带微笑的询问旁边的人，“这次的妖修，效果怎么样。”
祁汜在门后，瞳孔紧缩，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钟离靳会说出这样的话。
旁边的男人笑呵呵，“多亏了钟先生提供的药浴配方，才让我们培养出这么多听话的宠物，不仅如此，连妖丹提炼的效率都变高了。”
钟离靳面色如常的看着满室肮脏，“这些不过都是一些次品，真正的上等妖丹还远不止如此，我再给你一个新的配方，你按照这个，药材放上十倍，再过几天，我会带一只兔妖过来，你负责把她体内的妖丹取出来。”
“她可是我静心培养了好多年的妖修，你别给我搞砸了。”
那贼眉鼠眼的人连忙点头哈腰，“放心吧钟先生，我你还不放心。”
祁汜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世界顷刻间分崩离析，一直以来的信仰，全都是假的。
那些日常，温馨的日日夜夜，一起生活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取他们的妖丹！？
药浴……药浴……
钟离靳每天让他们泡的药浴……该死！
他居然没有发现！
如果没猜错，钟离靳说的那只兔妖，就是灵芝姐姐。
凡尘站在他的旁边，只能眼看着少年陷入痛苦不堪之中，却做不了任何事情。
黑眸里满是疼惜。
祁汜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眼里浮现恨意，他无法接受长久以来的欺骗。
钟离靳：“那就行。”
那人笑了两下，欲言又止，“那个钟先生……听说你那里，有只还在成长的九尾灵狐？”
“那可是世间罕有的好东西啊！若是服用了九尾灵狐的妖丹，能一下子连升三阶也说不定，还可能对未来的修行，有极大的好处。”
贪婪的眸光，令人生恶。
不仅是灵芝，连收养他，也是因为他是九尾灵狐吗。
祁汜觉得他真相了。
钟离靳皱了皱眉头，“苏陌我还有点用处，九尾灵狐的妖丹，只有他在九尾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大的用处，苏陌现在才六尾，远不及最高的能力。”
“苏陌现在还有自己的意识，没把我当做唯一的主人，要不是九尾灵狐天性敏锐，不能加大药浴的计量，他现在跟那只兔妖，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祁汜不忍在听下去，他一个字都听得见，组成一句话，他却怎么也听不懂了。
耳边嗡鸣声隆隆作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偷偷离开的酒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他们三个人的温馨小家。
浑浑噩噩的祁汜走到家门前，灵芝还在门口担心的望来望去，总算见到他的身影，小跑过去斥责他，“你又跑哪儿去了，真是一点都不省心，要是阿靳知道了，肯定又要责骂你。”
灵芝掐着腰，祁汜茫然无措的看着他。
灵芝又想骂一句，忽的就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睛。
兔妖无措起来，她虽然骂祁汜，但也是担心他才骂的，“陌陌，你别哭呀。”
“灵芝姐姐……”祁汜趴在她怀里，一肚子的话都在嗓子眼，可却无从说起。
他该怎么说。
说阿靳不是好人，说阿靳养我们只是为了我们体内的妖丹？
说我们平常泡的药浴，都是阿靳为了控制我们特地调好的？
还说阿靳明天就要带你一个酒楼，然后让人把你杀掉？
祁汜哑了声音，唇瓣张了又张，这样残忍的事实，他要怎么说出口。
他一直闭口不言，灵芝就更担心了，“到底怎么了呀？”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你别着急，等阿靳回来我们一起商量，阿靳一定会帮我们解决的。”
灵芝一口一个阿靳，一口一个阿靳。
祁汜忽的想到刚刚在酒楼里听到的话。
钟离靳说他还有自己的意识……这句话理解一下，是不是表示……灵芝姐姐之所以这么信任他，是因为那些药浴，日复一日的把灵芝洗脑了。
祁汜的脸色更难看，他大喊：“不行！”
他惊恐万分，灵芝惨死的样子，仿佛在他眼前出现，他没有办法接受！
他要救灵芝！
“不能去找阿靳！”
祁汜太慌了，慌到口不择言，“他会杀了你的！”
灵芝一愣，旋即拧了拧眉，面上浮现薄怒，甩开祁汜的手臂，“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阿靳怎么会杀我。”
“是真的，灵芝姐姐，你相信我。”
为了救她，祁汜把自己在酒楼看到的一切，包括钟离靳跟别人的对话，都说了一遍。
但是灵芝还是不信。
她始终相信，钟离靳不是那样的人，还怀疑祁汜在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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