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和以往给人的印象不太一样——
今天的她把马尾散了开来。夏令时节的漆黑夜空把少女长长的火红发映衬地更为显目。
而且,衣服也变了。来弥今天穿着的,那是一件体裁贴身,白底樱纹的轻便和服。
——或者说,就是所谓的日式浴衣吧。
喻晓记得,那似乎就是扶桑国的文化中,在这样的节日里露面的时候,所必须穿戴好的着装。
该怎么说。这家伙意外的是个遵循故国的传统的家伙吗?
不过…
望向少女身后,像是哪儿来的叔叔辈人物一样胡乱打成一团的、固定衣服用的系带。
…那个是不是,绑的实在有点太土气了啊?喻晓腹诽道。
虽然对这方面的异国习俗不太了解,不过喻晓记忆里,至少浴衣的系带,要绑成比较美观的形状才是。
所以——
“晚上好,来弥。我说,你背后的和服系带,是为什么绑成这样?…”
喻晓道声晚安以后,便也走上几步朝少女坦然的发问。
毕竟也是相熟已久的对象了,就不需要多加隐瞒什么了吧?——他想。
“……啊、是说浴衣系带的事情吗。这个,是因为我有点事情、所以没和家里人一起走…之后又时间很紧张,所以就…嗯。弄成了这样。”
来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事到如今,自己从方才开始,一直在家里监听对方的行动什么的——
果然是说不出口。
“这样吗…啧。果然不行啊。”
而听闻对方表面的回应以后,喻晓的表情也有点纠结。
果然,他还是——
“…我给你整理一下吧,来弥。是在外面走动的话,还是得注重一下仪容仪表…”
强迫症犯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别人衣着不整自己会不舒服…也许这就是他的心病吧。
所以喻晓跟着便转到来弥的身后,屈膝蹲下,然后居下面高地帮少女将系带解开,然后重新绑缚起来。
虽然浴衣和扶桑文化都不是他的知识领域,但系个蝴蝶结什么的,还是在他的知识范围以内的事情。
“喻君?…啊,这样…也好啦。”
而来弥对此,也并没有多加抗拒。只是任凭对方帮自己打理起衣装。
“所以说啊,来弥。…为什么我一个他国的人,能在你本国的文化上,给你打帮手啊…?”
途中自然,喻晓也免不了一些小小的抱怨。
“…啊哈哈。没办法啦。衣服的话、果然我还是喜欢活动起来比较方便的那种…”
“想说因为如此才会连系带的小事也搞不清楚…么。算了。”
而最后将系成的蝴蝶结紧了紧,再调到一个相对合适的方位后,工作就算完成了。
喻晓站起来,托腮观察着,然后发问:
“这样就好了、来弥。…至少比你刚才的那样,要好看上不少了吧?”
“嗯…嗯。的确…的确是这样呢,喻君。”
面对如是的问询,来弥满口应承道——但实际上她哪里看得见腰后的蝴蝶结的全貌。
只是出于某种信任感,而顺着对方的话头自然地回应下来罢了。
而得到了满意的答覆,喻晓也是拍拍手:
“——好。那么这样,节外生枝的工作就结束了…”
“…对啊。而且我们看来也结束了啊。”
但是接过他话茬的,却是步清那不免悲痛的咏叹声。
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说出这样的疑问之前,喻晓便已明白了现实的景色。
拥挤的人山人海,不知何时已经填塞满了眼前。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有近百余的人们的身影组成了一堵高不可攀的叹息之壁。
“看烟花的优势位置全被抢干净了。就在外围看看人脑袋吧——!”
“哎。抱歉,步兄,是我…”
“…要是想看烟花的话,说不定还有处好去处喔。”
但在此时将有点消极的气氛扭转的,却是方才一直旁观不语的来弥。
“好去处…?”
“对啊。瞧。那儿不是很空荡吗?——”
然后,她便将指尖朝向不远处连绵不绝的低矮山栾。
***
一人山——
关于这听起来有几分古怪色彩的名字该如何解释,在蓬莱岛上也是众说纷纭。
有说是“因为会很危险,所以不要一个人前去”的意思。
也有的人主张,这名字是因为“想要一个人独处的话,就去那里”…之类的原因。
只是,目前能清楚的事情只有一项:
“…真好啊。这里。能看见很漂亮的烟花…”
望向天空中盛开的五彩绚烂的烟花,不顾尘土可能会沾染上随身的衣物,那样子大剌剌地坐在假充椅子的岩石上的喻晓,便是这样感叹道。
——能清楚的事情,那就是:
…至少,这里对于观赏烟花来讲,除去有点荒凉了以外,就是个不错的去处。
而喻晓方才所做出的,也正是因此而发的很普通的感叹。
“是呢。岛也是、这里也是、烟花也是。都是很漂亮很漂亮的东西——”
但这话语却似乎勾起了来弥的某些感想。
“…只是。这样的景象,不清楚还能持续多久呢…”
望着眼前的场景,来弥似乎有点怔怔出神。
她没有和步清与喻晓一起并肩而坐,而是选择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毕竟少女不好意思也不舍得,把那身新衣服也给一并弄脏。
“…这表情不像你啊,来弥。”
转过头去,望着少女那在月轮之下有点哀愁的侧颜,喻晓有点疑惑地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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