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凡尘心急的蹲在他的身边，焦急的看着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无法改变事实，也无法改变祁汜的幻境。
“啊啊啊！”祁汜惨叫声痛苦难忍，骨骼的迅速增长，疯狂挑战着身体的承受能力。
狐耳少年，指尖紧紧抓着地面，留下五条血痕。
身后六条雪白的尾巴变化，第七条尾巴，忽的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增长了出来。
钟离靳没想到，他研制的增长药，真的让他从六尾变成了七尾！
“哈哈哈哈哈哈！！”钟离靳忍不住狂笑起来，面上终于漏出了丑恶的嘴脸，“七尾了！七尾了！这么多年过去，才长了三尾，现在终于又长出一条尾巴。”
“照这样下去，再来两颗丹药，你就能变成世间流传的真正的九尾灵狐了。”
他再把妖丹取出来。
届时，碧空大陆实力最强者，岂不就是他钟离靳自己！
钟离靳看着他的眼神，像看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宝。
祁汜全身发抖，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他死死的咬着下唇，唇瓣都被咬破了。
被强制生长狐尾的痛苦，生不如死。
“这可是我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心血。”钟离靳的神情变得狰狞可怕，“快、快长出第八尾！”
然后再长出最后一尾！
祁汜像是在冰冷冷的海里，刺骨的凉意，穿透了全身各处，他已经痛到了麻木。
少年哆嗦着唇瓣，蜷缩着身躯。
既第七尾后，第八尾，也慢慢长了出来。
痛……太痛了。
他恨不得去死，只要死掉了，就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
九尾灵狐的实力，是与狐尾的数量成正比的，狐尾数越多，实力越强。
传说九尾灵狐的最高实力，不亚于大乘期圆满。
而祁汜现在，离九尾只差一尾。
钟离靳高兴都要跳起来了，“太美了，九尾狐果然名不虚传，这种的妖丹才是上等中的上等，那只兔修，真是白糟蹋我的精力了。”
人渣。
不许你这么说灵芝姐姐。
灵芝她，明明这么信任你！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为灵芝姐姐报仇！
他还太年轻了，还是一位少年，突如其来的庞大力量，让他身体一下子像是在火烧，一下子又像是在冰窖。
祁汜。
能力失控了。
“啊啊啊！”巨大的冲击波，以少年为中心，徒然向四周爆发开来。
钟离靳瞳孔一缩，暗道不好。
少年双目赤红，全身上下被泛着幽光的狐火包围，衣服被烧的干干净净，眼中嗜血猩红。
“我要……杀了你。”
通红的眼珠，仿佛是地狱的使者，他现在的状态，是没有理智的，只凭着本能在行动。
“杀了你们啊啊啊！”
少年嘶哑着喉咙歇斯底里，双目浴血，熊熊燃烧的狐火包围了他们曾经这个温暖的家，包围了他最喜欢的灵芝姐姐。
也包围了整个长康镇。
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百姓们纷纷逃窜，尖叫着，悲哀着，祈求着怒骂着。
无论大人、老人、孕妇、小孩。
只要是在长康镇里生活的人，无一例外，都化成了一具又一具的白骨。
狐火燃烧了三天三夜，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孩子的悲鸣。
凡尘心疼到难以呼吸。
404：“目标人物黑化崩坏值增加，当前黑化崩坏值，85。”
长康镇被夷为了平地，赤身裸足的少年眼神空洞，雪白的狐耳与身后八条尾巴明晃晃的，他站在烧焦的土地上，茫然极了。
几千条业障，就这么，缠着他一辈子。
而天道给他的惩罚则是，永不得长出第九尾。
也就是，天道拒绝了他的飞升，让他随着业障，坠入魔道，不得超生。
少年的脸颊上滑下泪水，滴落在这一片焦土上。
他的身后，是上千条惨死的幽魂。
每日每日的，在他耳边嘶喊，让他偿命，让他去死。
他捂着脸颊，脆弱的像个精致的瓷器。
他坐在地上，蜷缩着，脸上的泪水越流越多。
“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想变成这样的，别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他害怕极了。
“苏陌！”
“苏陌！”
凡尘站在他的身边，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若是没有猜错，祁汜的心结，就是眼前的事情。
他愧疚于长康镇的所有村民，更害怕他们会一直在他耳边诅咒着他的死亡。
他没有勇气去死，便只能硬生生的承受着所有的怨念。
“没有关系的，亡魂由贫僧来超度，苏陌别怕，苏陌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贫僧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贫僧保证！”
“醒过来吧，没有关系的，有扶风在，扶风会保护你，苏陌不用再一直绷紧着神经，可以向其他人一样，放心大胆的安稳睡觉。”
“因为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凡尘双手不停的穿过祁汜的身体，终于，在他不厌其烦的诉说下。
他的手掌，忽的变成了实体，变得能触碰到少年的身体。
“苏陌。”
蜷缩的少年，徒然一僵。
凡尘安心的松了一口气，他眉宇舒缓，慢慢开口，“没事了，我在。”
狐耳少年抬头，迷惘的双眼中还挂着泪水，“扶……风？”
凡尘点头，抱住他，属于活人的温度，给了祁汜无尽的安慰。
“是我，你看，我还活着，苏陌没有杀尽长康镇的人，我活着，就是证明。”
“你还活着？”祁汜呆呆的问。
“对，我活着。”
“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
“一点也没有？”
“一点也没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少年的乖巧，让凡尘的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死死的捏住，“因为苏陌的狐火，避开了贫僧。”
“所以贫僧才会安然无恙。”
少年灰败的眼中，重新汇聚了一丝光明，这点光明，就像是末日后的黎明曙光。
“别害怕，跟贫僧走，好吗。”
少年顿了顿，犹豫了很久，答应了。
背影俊逸的和尚，挺直着腰板，而他的旁边，是一只年轻的九尾灵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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